张雨寒等人从大悲寺一走,叶小天就被人匆匆给剃了个光头,换上僧袍准备。紧跟着于俊亭秘密训练的死士队伍就到了,一通袭杀和纵火。
张雨寒万没想到叶小天已经逃了,人家还是把目标放在大悲寺中,中了于俊亭的“调虎离山”之计,此时留守大悲寺的人手已经不多了,于俊亭派来的这批死士又有大悲寺的僧人暗中配合,顺利救了人出来,还一把火把客舍给烧了,制造了一场大混乱,叶小天就混在救火的小沙弥中趁乱被带出大悲寺,由接应的人倒了四次手,这才被悄然送进于府。
听于俊亭向他打趣,叶小天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合什含笑一礼,道:“不知女施主是要求姻缘呢还是问前程,本寺的香火可是一向很灵验的。”
于俊亭叹道:“女儿家的前程,可不就是姻缘么,有什么区别?”
叶小天摇头道:“那是对普通的女儿家而言,于施主的身份可是大大地不然。”
于俊亭涩然道:“女土司、女将军,为什么要加上一个女字呢?终究是男女有别。”
于虎听了,不免有些侧目,他可最是清楚,就因为土司大人是女子,尚未继位时就饱受质疑,所以一向最忌讳别人强调她的女性身份,何以现在却对自己的女性身份侃侃而谈了呢。
叶小天淡淡一笑,随口说笑几句也就罢了,现在可不是就于俊亭的女性身份详细理论的时候。他对于俊亭道:“于监州仗义搭救之恩,叶某铭记心头。我那部属和家人,听说都已得到监州大人的妥善安置?”
于俊亭敛了笑容,肃然道:“不错!叶推官尽管放心,你的部属已被我派人救出。另行安置了。至于你的家人,现在也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走,咱们下去细说。”
于俊亭引着叶小天下了楼,进入花厅。这花厅一几一登、一屏一椅,皆为贵重木料制成,并且镶金嵌玉的华靡装饰,全部原色上漆,保留了木料本色,奢而不华,不见俗气。
叶小天坐下。马上有人奉上茶来,茶水之前就已沏好,此时水温恰可入口。叶小天抿了一口茶。睨了于俊亭一眼,于俊亭看见他的目光,不禁问道:“叶推官有何话说?”
叶小天道:“监州大人手段了得。尤其是大悲寺内的机关,叶某实在是想象不到。当初将叶某安置在大悲寺时,监州大人就已在策划今日之事了吧?”
其实于俊亭当时还真没什么想法,她当时可没有想过为了叶小天。把御家、项家和吴家彻底推向张家的意思。只不过她也不想让叶小天不明不白地死在自己手上。自然就选择了大悲寺这处她能施加影响和控制的所在。
但叶小天并不清楚这一点,而且从悲寺僧侣对于俊亭的全面配合和僧舍内那巧尽匠思的机关暗道来看。应该是于俊亭选择此处时就已抱着搭救的心思,是以叶小天有此一问。
于俊亭当然不会坦诚自己对他的所作所为虽有好感。却也没有全力搭救的意思,顺手推舟道:“叶推官的所作所为,令我深感钦佩。况且。你的对头是张家,你我可谓同仇敌忾,于某岂有不伸援手的道理。至于说那大悲寺内的机关……”
于俊亭纤白的手指轻轻摸挲着细白瓷的茶盏,怅然道:“大悲寺和我于家大有渊源,寺里当年翻修僧舍时,我家还曾捐献大笔香油钱,只是不为外界所知罢了。说到机关暗道,那只是因为我从小就躲避各种明枪暗箭,习惯使然……”
于俊亭眉宇间微微现出黯然神色,与平素的神采飞扬大不一样,看来楚楚可怜。叶小天看在眼中,不好深问,心中却想:“豪门自有豪门的为难,想必这位女土司以女儿之身统御一个偌大的家族,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苦衷了。”
花厅中静默下来,过了片刻,叶小天才轻咳一声道:“照理说,叶某得罪了五方权贵,先斩后奏之举又有违朝廷法度,唯一的出路只有隐姓埋名,一走了之。可监州大人却说,还要保我推官之职,不知监州大人怎样打算?”
于俊亭眉头一挑,先前的黯然一扫而空,英气勃发地道:“张氏不肖,百姓困苦。于某欲信理庶绩,劝农贩贫,决讼断辟,兴利除害,意欲如此,必先整顿吏治,要有所作为,必得有贤良相助。而叶推官,正是大贤之人!”
于俊亭目光灼热地看着叶小天,道:“狱者,万民之命,可以禁暴止邪,养育群生。贪者凛然,残暴生畏,能使生者不怨,死者不恨,乃是于某整顿铜仁的关键一环。所以,负责刑名的官员,要既贤而良,如此人物,非你莫属!
其实,即便没有叶推官近日的举动,我想做这些事,早晚也要和这些倚仗权势、残暴不仁的权贵们彻底决裂的,既然如此,叶推官的命我要保、叶推官的官,我当然也要保。要做到这一点,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以硬碰硬,迫他们屈服了!”
于俊亭先前对付张知府时的一系列举措,已经暴露了她的野心,如果这时避口不谈,一味向叶小天施恩,说自己完全是激于义愤才出手相助,反而不易取信于他。
古语有云:“同德则同心,同心则同志。”又有人言:“所与交友,必也同志。”实属至理,反过来,若是同志,则可同心,所以于俊亭决心由此着手来取信叶小天,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