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会如此!如今……如今提溪情形如何了?”
李经历苦笑道:“我二人离开时,于家正在办丧事。不过我看那寨中悍勇之士毕集,披甲持矛,哀兵一片,恐大战已一触即发了!”
张知府熊躯再震,叶小天咳嗽一声道:“那是我们离开的时候,现在么,怕是已狼烟四起了!”
“哗啦”一声,张知府身下的坐椅四分五裂,一座肉山轰然倒地,震得地皮震了两震。
“知府大人!”
叶小天、李经历、戴同知,再加上厅门口两个侍卫。五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张知府从地上拖起来,张知府垮着一张胖脸,好不沮丧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戴同知提醒道:“铜仁于家和提溪于家同气连枝,势必不会坐视提溪于家受欺,凉月谷的果基家和提溪于家都是咱们铜仁府治下,大乱将起,,知府大人不难坐视了!”
张知府脸色如鸡血,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粗气。忽地振声大呼道:“快!快去水西请田氏调停!”
戴同知登时垮下脸来:“知府大人是让下官去么?”
这一问提醒了张知府,忙道:“对对对,就你去吧!你务必要向田氏说明此间情形之严重,于家和果基家可以不给我面子,他们总不能不给田家面子吧?你去,快去!”
戴同知一听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原来是自己揽事上身,他的脸色垮得更难看了。
“田家?”
叶小天不期然地想起了田家那位柔柔弱弱、周身无处不媚的田妙雯田姑娘来,张胖子要去西天请如来佛祖了。却不知这位田白虎对上于将军孰胜孰败,不能留在铜仁坐观雌虎相争,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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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给张胖子一个八面起火、四处冒烟的烂摊子。
张知府的悬赏自然是拿不到了,叶小天只带走了约有往年九成的赈济银两,由铜仁府派员押送。解赴葫县。
提溪乱象升级,惊得张大胖子屁滚尿流地跑去水西搬救兵了,此事很快传到了正隐藏在展家的杨应龙耳中。直至此时,杨应龙才知道张知府居然派了叶小天往提溪调停的事。
杨应龙最初的计划是掌握十万大山中的生苗,只要这股力量出山,就可与播州遥相呼应,不管将来是夺铜仁还是占石阡,有这数十万生苗在手,都将如探囊取物。
不料他竭力培植的长老功败垂成,尊者大位莫名其妙地落到了叶小天手里。杨应龙欲行大事,前期必须慎之又慎,太早露出狐狸尾巴必将引起朝廷警惕,为他举事造成种种障碍。
所以杨应龙果断缩回了手脚,转而别寻他途,他想的办法就是挑起铜仁诸部纷争,扶植于氏上位。
自从田氏失去对思州思南两地的绝对控制权,对于由土司们组成的这条贵州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们来说,思州思南两地就等于是“无主之地”了。
如同狮群各有领地,突然一块领地上的狮群远徙,这块无主之地是不可能任由鬣狗成为最高一级的掠食者的,总有一天其它的狮群会扩张领地,把这里囊括进去,而杨应龙就是那个最先下手的人。
杨应龙要达成这一目的,必须做到两点:第一,不能扩大冲突落围。一旦战争局面发展到不可控制,他又不能提前介入干涉,将会引起其他土司出面,又或朝廷出手,那就为他人做了嫁衣。
第二是不能让人发现一切他是铜仁乱局的幕后主使,在他举事之前,不能让人发现铜仁府实际上已经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百般迂回,不惜分润好处,暗中收买展家,又与同样身怀野心的于珺婷达成合作。
如此一来,他就得在避居幕后的情况下,激发冲突,又得控制冲突,不能让战争升级,不能采取极端手段灭亡某个部落,而是要通过一系列行为,削弱张知府的声望和影响力,促使原本附庸于张氏的土司们离心离德,最终由于氏夺权。
唯有如此,才会避免其他土司的干涉,避免朝廷的干涉。各土司家族的势力本就是此消彼涨的,只不过正常的过程要润物无声,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达成,而他把这个进程加快了无数倍而已。
这个火候可就不好掌握了,差一分半生不熟,过一分菜就要糊了。如今事态显然有些失控,幸好这一次于俊亭的自作聪明做的还不错,她一口咬定制造事端的是凉月谷,占了道义之先,又把目标确定在了铜仁一地之内,而且作为苦主,她操有主动权,这件事如何发展,她可进可退。
只是杨应龙就得暂时收手了,田家可不像张胖子那么愚蠢,如果他不及时抽身,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幕后有他活动的身影。想至此处,杨应龙立即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主要内容是安抚展家和石阡杨家,安排自己的人或按兵不动,或暂时抽身退出此事。
等一切安排妥当,杨应龙又想到了叶小天,这根搅屎棍,怎么到了哪儿都有他?于珺婷说杀死于寨主的其实是叶小天,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于福顺意图杀他实施报复,还是别有目的?
杨应龙很不放心,便又下了一道命令:“告诉赵歆,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