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的,掺着精米一大家子吃得滋滋润润,外面买的米,可比自己种来的划算多了。
打个比方,种稻谷,它费田地,还费力,要经常得去伺候着,怕虫子也怕旱,一旦个大热天的几天不下雨,就得哼哧哼哧地从河里挑水去。
因此老夏家把田地都收拾了合并开了厂,每个月从厂子里分得的钱都能买无数这样的米了。
夏伟国和夏伟庆早早地就腾出时间来收拾那丁点地儿了,相比以往哥俩都是几亩地地伺候,这半亩六分的还不是几天的事?
他俩也没让人帮忙,自家老父母也让他们在家看电视享福,不让下地了。
两人都是干活的好手,夏伟国老庄稼把式,干活稳重精细,夏伟庆人高马大的,一把子力气,干起活来比谁都利索有效率。
兄弟两个一快一细,倒是配合得刚刚好,没几天就收拾好了,三家人把粮食分一分,老两口子的那份就添到老大家,他们一块开火的。
自从小儿子出息了,二儿子据说调动的职位还不低,大儿子三儿子都在兄弟的帮衬下也过得不错,个个手里都攒了私房钱了。
夏菊花就不再对那点粮食看在眼里了,两儿子告诉她粮食都收好了,让她给分分粮,夏菊花也没在意,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夏老头去盯着,他们自个儿分去!
马上就要上京市了,谁还耐烦整那点子粗粮,要不怎么说她是京大高材生的奶奶,马上要当官的可是她儿子,那全市最有钱的大老板也是她儿子!
稀罕这点子粮食吗?夏老太觉得自己得提高点眼界了,不能这么眼皮子浅的,只盯着那口子吃食。
小儿子说得对!时代在进步了,人也得与时俱进,不能老原地踏步,那不是丢人吗?
她儿子孙子孙女的这么出息,她也得做个时髦大气的老太太,到了京城也不至于给儿子孙女丢脸的不是?
自从说是要去京市了之后,夏菊花每天都待屋子里看电视,哪儿也不去了,最多下午晚上阴凉没太阳的时候去村里的大树下,小卖部门口坐着跟人侃大山吹吹牛。
夏老头很奇怪,夏菊花抹着面霜,高高兴兴地说:“这是为了美白!没听见咱的医生孙女说,那京市的人都比咱们这要白!”
“那些个跟咱们一样大年纪的,还跳舞唱歌的,抹着面霜膏脂,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还抹头油,咱们去了可不能让人给比下去,我现在可是为了那啥美白还是变白?总是就是那个意思!”
“想当年,我为了给你生娃养家的,天天大太阳下的干活种地,可不现在那啥都困难了吗,孙女说的那啥词儿?”
“保养!”夏老头淡淡接了一嘴儿,媳妇跟孙女打电话他就在一边削木头听了一耳朵。
“可不是保养都迟了吗,想我夏菊花是谁,以前也是咱们村的一枝花,要不是早早给你当了童养媳,那还轮得到你这老头子!”
她每天高高兴兴地收拾自己,每天学习到都能电视上里头各种新鲜的台词儿,也对电话里头孙女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词儿和事,接受得相当利索。
当不用考虑下一顿是否吃不吃得饱,儿子孙子也都立了起来,夏菊花就迫不及待地想去尝试新鲜的事物。
夏老头对此就是支持支持支持,反正媳妇也不听他的,媳妇高兴咋样来就咋样来,别拧他耳朵都行!
这事儿没让夏菊花等待太久,当她的两套衣服小儿媳妇给做好了送过来的时候,她二儿子就打了电话回来,说是已经交接好了,正收拾着东西,后天就能到京市。
这电话一来,夏菊花比啥都高兴,也没像往日那样百般看不着家的二儿子不顺眼,没挑着刺儿喷上一顿,夏伟民还觉得受宠若惊了。
待听得老娘说好了事,最后那句柔和的添点衣服啥的,差点没把他吓住,这还是他妈吗?
他妈不是一天到晚扯着把嗓子吼?不把人说死了绝不休?夏伟民面色惊疑,连忙挂断了电话,喝杯水压压惊,他这是被他妈给虐出毛病来了,不吼两声还真不习惯了。
夏伟民看着桌上那份任职书有些怔怔的,是十五还是十年?他都记不清了,想到儿子,他闭了闭眼睛。待睁开眼的时候,神色一片坚毅,国重要,家一样重要,现在终于能够有时间兼顾了。
那头夏菊花刚挂了电话,就立马拨出几个,一个打给县城里头的小儿媳妇,一个打给厂里的儿子。
这趟出行,夏家定了夏伟业夫妇带着二老四人一块儿去的,家里两个最小的,也哭着闹着要去。
还是夏菊花拿了姐姐来哄他俩,才消停了,夏菊花说他俩不听话就告诉小夏姐姐,姐姐一生气别说葫芦娃书包了,那也不是她的好弟弟了,这俩小孩果然被惊住了。
小孩子们其实对京市没啥概念,他们眼里的天空就这么一片,只是看大人干啥就爱跟着,大人去哪里也想跟着,所幸这趟他俩爸妈在家,没跟着去,不然还真哄不住。
“妈,您就穿这件蛋清色提花缎子驼绒棉袄就好了,京市那边冷。”
“您要穿这件旗袍,咱们从这过去到了那,您就该受不住了!”
林宝花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自个儿婆婆,半百的婆婆现在受电视里影响,爱起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