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遇淮没有动,就这样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闭上眼。
哪怕他们都很清楚,鬼是不会入睡的。
可这一刻的静谧,依旧是动人的。
楼下的周大师,小心翼翼地推了下门,这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他们一行人这才得以进入。
结果没一会儿,许三宇也到了。
大家面面相觑,在沙发上坐下,静静等待着白遇淮下楼。
另一头,荆氏大厦里。
一个打扮成秘书模样的人,又一次拨出了电话,那头传来的还是一阵忙音。
“刘秘,还没走啊?”外面有人和他打招呼。
刘秘勉强露出了点笑容:“嗯,一点小事。”
刘秘飞快地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文件袋带上,又叫上了律师,趁着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立刻赶往了银行。
“嗯,对,就停这几张卡。”
“后续交接,还是我们的律师和你们接洽。”
“好的。”
刘秘走出去,站在夕阳的余晖下,有一瞬间的茫然。
结束了啊,一切都结束了……
……
直到第二天,他们才等到了白遇淮下楼。
周大师忙殷切地问:“小少爷呢?”
白遇淮拉了拉口袋,露出一个蔫答答的小纸人,脑袋垂着,细弱的爪爪随风摇曳。
周大师:?
周大师小心翼翼和荆酒酒的爪子握了下:“小少爷怎么变成这样了……”
庭一大师道:“那是他临时的躯体,寄宿在上面时,可以省去力量和灵魂的消耗。”
周大师:“噢噢噢。”
反正一句也没听懂,先噢就完事了。
小少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
他脑袋上的丸子头已经没了。
大概是自己不太会扎,起床后,就这么散着了。
许三宇在旁边听得满脑袋问号。
啥啥啥?您跟我说这是荆酒酒?
许三宇站起身,搓搓手道:“白哥,您看热搜了吗?”
白遇淮:“手机烂了。”
许三宇:?
许三宇一拍大腿:“那早知道,我就打小少爷的电话了!”
“直接说吧,什么事?”
许三宇马上供上了自己的手机。
白遇淮一扫就顿住了。
荆酒酒这才又来了点精神,顺着白遇淮的衣服往上爬,爬上他的肩头,最后在他的手腕上落座。
许三宇:艹!
艹艹艹!
许三宇:“白、白哥,纸人会动呢……”
白遇淮:“嗯。”
白遇淮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他捂住荆酒酒双眼的照片,和他抱着荆酒酒的照片……
拍得还不错,连光线都恰到好处。
衬得偌大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荆酒酒两个人。
白遇淮手指一动,本能地存储了照片,然后才想起来这是许三宇的手机。
“给我送个新手机过来。”白遇淮把手机还回去。
许三宇:?
这就完啦?
“这接下来怎么办呢……?公开还是……”许三宇的一颗心吊了起来,心说他的职业生涯是早夭还是长寿,就决定在这里了。
白遇淮低低地轻叹了一口气。
他倒是想要公开,但事实是,荆酒酒对他的喜欢还不够深,还远不到能谈恋爱的地步。
白遇淮淡淡道:“就说……是家里的小朋友。”
许三宇:“就……就这样?”
白遇淮:“嗯。”
归云门的真小朋友瘪了瘪嘴,一转身,还让小鬼啃了一口。
白遇淮这才分过去一点目光,问:“白浮,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少年白浮先躬身拜了下,这才道:“收到曲易道长的信,师叔命我下山历练。”
许三宇望见这一幕又风中凌乱了。
啥啥,小孩儿还要历练吗?
白浮顿了下,又道:“师叔还让我找到师祖,传一封信给师祖。”
说完,白浮才从胸口取出一封信递上去。
白遇淮伸手接了过来。
许三宇见自己插不上嘴,才恍恍惚惚地去一边,联系公关团队去了。
白遇淮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抚平了。
“失踪了这么多人……圈子里,怎么从来没人提起过?”
白浮道:“都是一些没有宗派归属,也没有固定组织的玄学人士,他们大都连亲朋好友都没几个。消失了,也就消失了。”
他年纪虽小,说话却老成。
荆酒酒听完,一下跳了起来,一jio蹬在白遇淮的脸上,飞扑到了白浮软软散着的头发上。
白遇淮:“……”
白浮:喔!
它敢踹师祖的脸!
荆酒酒大声问:“是消失得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吗?”
白浮小声说:“是。”
荆酒酒一下从纸人里钻了出来。
许三宇:“……”
谢谢我要昏了。
荆酒酒:“是不是和我爸爸消失的方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