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兑想了一下,难道说他们的地下工厂被人发现了?不可能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别说外村人,大部分本村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还是说农机厂的职工中间出了叛徒?
他试探道:“那些人举报的是哪方面的?”
秦肃:“现在知道担心了?”
韩兑故作不在乎:“现在也不是太担心,我就是好奇这些傻叉的举报逻辑。”
秦肃轻笑一声:“有些人想举报就举报,根本不需要逻辑。”
韩兑无奈地笑笑,冷不丁地问道:“举报信是寄到了县里?”
秦肃嗯了一声。
韩兑轻轻舒了一口气,举报到县里还不算可怕。毕竟他们现在是县里的模范典型,这个名头还是有点作用的。
韩兑觉得他当初请赵记者来村里采访那一步是走对了,还得再加强一下。他打算再联络一下赵记者。
还有就是,以后不光他们村要发家致富,还得多拉几个联盟,大家有钱一起赚,结成利益共同体。
秦肃看韩兑那表情,就猜测他可能想到什么破解之法了。有时候,他真想撬开他的脑袋里看看里面藏了什么。
韩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瓜被人盯上了,此时他仍在开动脑子:对,就这么办。先从附近的村子着手,比如何家村,王家村这种的。
还有,年底邀请赵记者再来采访一波,各种节目都得准备起来。
韩兑的脑中已经隐隐有了些轮廓。
他正想得入神,忽然感觉脑门微微一疼,有人弹了个脑瓜崩。韩兑白了一眼旁边的某人,怎么感觉越来越幼稚了,人不可貌相。
秦肃仔细观察着自己的食指和拇指,似乎仍觉得不过瘾,又虚弹了一下。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脑门挺硬。”
韩兑有样学样,趁他不注意,也去弹了一下,不料秦肃警觉性太高,他的脑瓜崩还没到,手腕就被抓住了。
韩兑突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就过去拍一下肩膀,也被这家伙抓住了手腕。
行,我让你能,今天我不弹到你我就不信韩。
韩兑的手腕被抓住了,但手指还能自由活动,他临时改变路线决定弹一下秦肃的脸,结果方向偏了,弹到了秦肃的嘴唇上。嘴唇挺软,门牙很硬。
秦肃愣了一下,定定地注视着韩兑。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韩兑一看气氛有些古怪,用力收回手,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的嘴真硬啊,跟我们村的鸭子一样。”
秦肃慢慢移开目光,看着远处,意味深长地说道:“未知全貌,不要轻易评价。”
韩兑很笃定地说道:“不,我知道全貌,你的嘴和鸭子的嘴的硬度我都试过了。”
秦肃一本正经地说:“我是说我全身各个器官的硬度。”
韩兑吓得后退两步:妈妈,这儿有个假装正经的司机在开车。
秦肃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就此打住,没再继续逗他。
两人离开湖边往树林里走去,冬日的树林里没什么景致,入目全是一片光秃秃的树,但也视野开阔。走在林间小道上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韩兑看着秦肃那挺拔如松的身躯,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越严实越让人有探索的兴趣,硬度什么的,以后有机会可以测一测的。学问容不得半点虚假。
秦肃回头看看韩兑,看他一双灵动的眼睛又在闪烁着光芒,他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又在冒坏水。总有一天,他会弄清楚,韩兑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人各怀鬼胎,各自犯坏。但表面上都波澜不惊。
走了一段路,秦肃又一本正经地跟韩兑谈论正事:“你们以后还是小心些,我猜测举报的人见写举报信给县里不管用,有可能还会继续往上举报,万一举报到市里或是省里呢?”
韩兑忍不住骂道:“一天天地怎么都那么闲,有那时间干点什么不行?”
秦肃语气沉郁:“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停住脚步,看着韩兑,认真地问道:“你的理想是什么?以后是继续往上走,还是想干别的工作?”
韩兑一下子被问住了,他的理想?他以前没什么理想。因为基本上想要的都有了。所以才有后面的空虚寂寞。
秦肃见韩队迟迟不答,不悦地问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方向,怕你提前去路上堵你?”
韩兑思索片刻,答道:“我现在的理想就是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把我们村弄成本国第一村,你觉得这个理想是不是很带劲?”
秦肃赞道:“这个人生理想很崇高。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崇高无私之类的词用在你身上很违和。我感觉你本质上不是这种人,但偏偏你做的事又是,这让我很迷惑。”
韩兑在心里骂了秦肃一句,反唇相讥道:“秦肃同志,人是复杂的,多面的。就像你,我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是个禁欲端庄的美男子,谁知道,你私下里那么地闷骚、见了我就脱……”
韩兑话没说完,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掉头就走,某人别在树林里骚起来了。
天这么冷,他再来个阳光浴,吓着大树和小草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