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人从李满堂家出来后,又惴惴不安了两天。结果发现,他们的处境好像略有好转,当然,这个好转也是有区别的。
李满堂家不必说,人家不但不受影响,反而活得比以前更滋润。韩兑尊敬他,看重他,遇到事情还时不时地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韩家人对他素来没意见,现在也乐得跟他来往。李家人以前瞧不上他,现在瞧不得也得瞧,也开始往他家跑。
李小海家也不受影响,他们兄弟两个以前就挺低调本分。
韩兑又有意接近他,时不时地让他发个通知,协助生产队处理一些杂务。
总的来说,就是老实本分的人家日子基本不受影响,但以前那些爱挑事爱欺负人的人家日子就不好过了。出来混总得还嘛。
像李银安,现在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没事不敢出门。偶尔一出门,不是被人指桑骂槐,就是被人啐唾沫,各种阴阳怪气地挤兑他。每回他都带着一肚子窝囊气回家。另外就是李小溪李小河李小波这几个不当人的家伙,各种被挤兑打击,轻则精神受伤,重则□□受伤,有时是双重伤害。
韩兑也知道这些情况,这次,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一个大忙人,哪能事事都注意到?
毕竟韩家人被打压了这么多年,你总得让人家发泄发泄吧。再说了,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要是做坏事可以不付任何代价,会有更多人的人选择作恶。
韩姓社员就逮着那一部分以前欺负他们的人欺负,李姓社员们开始惶恐不安,后来慢慢恢复平静。
他们想的是:李银安他们被欺负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以前太张狂了。自己家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老实人。以前他们不参和,现在也不参和,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李银安和李小河他们觉得满肚子愤懑委屈,自己受了气,想去串联大家团结起来共斗韩家人,结果没人理会。
他试图拿话刺激大家:“咱们老李家的人就这么没有血性吗?都被人骑在头上拉屎了,都没人敢反抗?”
有人回道:“你有血性你自己去反抗呀?人家又没欺负我们。”
也有人说:“银安叔,我不是为韩家人说话,你想想你以前咋欺负人家的?人家现在这样对你也很正常,你就忍一阵吧,他们欺负够了就没事了。”
李银安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啥叫欺负够了就完事了,欺负人还能有够?越欺负越上瘾好吗?
李银安越想越气,最后鼓足勇气去找韩兑告状:“小锐队长,我好歹算是你的长辈,按辈分你得叫我爷爷。你看看,你家那些人总欺负我,这是不是不尊老呀。”
韩兑惊讶道:“哎哟,你的辈分这么大呢?您说您老人家以前逮谁跟谁开玩笑,不像个长辈样儿,也不爱护我们这些祖国的幼苗,我也就忘了您的是个老人家了。”呵呵呵,这会儿倒想起尊老了,以前咋那么为老不尊呢?
李银安脸上讪讪地,干笑一声,继续诉苦:“以前我觉得确实不太好,以后我会注意的。这帮人实在太火了,见到我不是阴阳怪气的就是笑话我。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照这样下去,要是哪天我气死了,你的名声也不好吧?”
韩兑好声安慰李银安:“您说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跟那些晚辈计较什么?老人家岁数大,就应该活得更通透更明白才对。您这心胸要放宽,做人不要太小气。您以前不是挺爱开玩笑吗?逮谁跟谁开,现在大伙跟你开个玩笑怎么了?你呀,要解放思想。”
李银安的脸像苦瓜似的,又皱又苦:“小锐啊,你这话说的,他们那帮人那叫开玩笑吗?那叫整人呀。”
韩兑睁大眼睛,一脸单纯地问道:“咱们乡里乡亲的,怎么能叫整人呢。再说了,你一把年纪了,脸糙肉厚的,又不是什么黄花纯小伙,哪那么多讲究?”
李银安被堵得哑口无言。
韩兑面带微笑继续安慰李银安:“银爷,你别生气啊,他们还都是孩子,跟他们计较什么?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心头爱,他们是喜欢你才这样的,要不咋不跟别人这样?”
李银安:“……”他活了五十多都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啥黄花纯小伙,四十岁的孩子,又打又骂心头爱。韩兑这小子真阴,脸上笑眯眯,背后坑死你。
李银安来告状,结果被韩兑数落了一顿,心里更加窝火。
他暗暗发誓,行,你不管是吧,我会让你后悔的。
新年过后,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给麦田施肥浇水,还要除草等等。事情又杂又多。
韩兑重新把大家分成了十个小队,每队设个小队长。以前,李满福是按姓氏编的,李家几个队,韩家几个队这样。
韩兑觉得这样不好,不利于大家团结。于是,他按照大家住得的远近,以及性格习性分队。
老实本分的划为一队,选一个爱干活有点威望的人当小队长。李家这边,李小海、李满仓、李满堂当选为队长。韩家这边,韩金,韩大龙、韩大富当选为队长,另外就是赵大柱王荣等人。
分配农活时,韩兑也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轻活重活脏活搭配着分派,每个队都差不多。不够分派时,就让各小队长上来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