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强骑着自行车载着韩兑进了县机械厂分厂,他们这个厂子主要负责生产一些零配件,厂子规模不大也就二百多人,其中以男职工居多。
以韩兑的眼光来看,这厂子基建落后,布局各种不合理,不怎么看得上。但他还是很给面子的赞叹了几句:“这厂子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多了,在这里面上班可真体面。”
韩强听着十分高兴,心中升起一丝自豪感和优越感。
他安慰韩兑:“小锐,等我站稳脚跟,到时把你也给弄进来。”
韩兑拒绝道:“咱家出一个工人就可以了,你在外面闯荡,开疆拓土,我守在大后方,孝顺父母,发展经济,也可以做你的后盾。”
韩强一想也有道理,他点头:“你说得也对,咱们家指着大哥是不行的,确实得留一个人守在家里。”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韩强直接带着韩兑回宿舍。
韩强住在一楼101宿舍,宿舍里一共有四个床位,空间不大,光线一般。
单身男生宿舍,卫生情况也十分堪忧,韩兑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臭脚丫子味。
韩强可能闻习惯了,适应良好,还说道:“我们宿舍卫生情况不错,比其他宿舍强多了。”可想而知,别的宿舍有多脏。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面提东西,既有粉条粉皮根雕,还有几包点心和零食。
韩兑刚把东西放在桌上摆好,宿舍门就被推开了。
一下子涌进来三个人,这三人就是韩强的舍友。
打头的一个长得挺白净,小鼻子小眼睛,像只白毛耗子;中间那个脸蛋红润,走路昂头挺胸,像只骄傲的公鸡;最后那个,又黑又壮,说话嗓门洪亮,跟座小铁塔似的。
韩兑在打量他们,他们也在用审视的目光打着韩兑。
打头的白耗子抬抬下巴问韩强:“小强,这人是谁啊?”
韩强飞快地给韩兑使了个眼色,接着便介绍道:“这是我弟,韩兑,来看我。”
说着,韩强挨个给韩兑介绍:“小锐,这个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杨聪,人可聪明了;这个是田朝本,口才可好了;这个是王义良,力气大,特别讲义气。”
杨聪就是白耗子,田朝本是公鸡,王义良就是那座铁塔。
韩兑不用酝酿,立即进入情境表演。
他走上前,热情地招呼道:“原来你们三位就是杨哥,田哥和王哥。我是久闻大名啊,一日终于见着了,真是幸会。”
三人本来都有些矜持和端着,但看到韩兑这么热情,他们也只得调整一下温度,稍稍热情些。
杨聪看着韩兑问道:“你是小强的堂弟还是表弟?”看长相不像一个爹妈生的。
韩兑笑着说:“是亲弟弟。”
杨聪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田朝本居高临下地问道:“那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也是个临时工?”
他这话惹恼了韩强,田朝本这家伙明明自己也是农村出身,但最看不起农村人的反而就是他,平常没事就嘲讽韩强,临时工长临时工短的。他刚想张嘴反驳,就被韩兑用眼神制止了。对付这种人,怼回去确实是一种办法,但还有很多种办法让他难受。
韩兑脸上笑容不变,望着田朝本说道:“田哥,你肯定是正式工吧?真羡慕你啊。”
田朝本矜持地答道:“我当然是正式工。”
韩兑一脸羡慕:“真好,哪像我,别说正式工,连临时工都当不了。我现在在生产队里当记分员,顺便兼职当宣队传的队长和厂长。”
田朝本用怜悯的语气说道:“记分员啊,那可不是个好差事,钱少事多还麻烦。”
韩兑点头:“是啊就是这样。”
韩兑跟田朝聊了几句后,又接着跟王义良说话,王义良话不太多。两人只是礼貌地寒暄了几句。
打完招呼后,韩兑又十分上道地说道:“三位大哥,我今天要在宿舍里蹭住一晚,打扰各位了。为表示答谢,晚上我请你们和我哥吃饭喝酒。”
韩强早就打定主意要从这三只铁公鸡身上扯上几根毛来,谁让他们时抱团挤兑他?这会儿,他更是积极配合韩兑。
他连忙说:“小锐,说什么呢?你进城来看我,就该我请你吃饭,哪能让你请我们?说出去别人会笑话我们的。”
韩兑客气推辞:“哥,虽说你现在是工人了,可是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城里可不比我们乡下,你们吃片菜叶子都要钱和票,工资还是死工资。不像我们,遇到丰收好年成,能多收个三五斗。”
韩兑这话田朝本就不爱听,他纠正道:“小韩啊,虽然你们乡下有丰年,可还有灾年呢。我们那不叫死工资,那叫固定收入,你们乡下有吗?你们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后能分到多少钱?”
韩兑不好意思地对田朝本笑笑:“田哥,我这话是跟我二哥说的,不是对你这个正式工说的,你跟他不一样。瞧你这个气色,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一看家境就不错,工资又高。不像我二哥每月只有20块钱,自己花销不说,还得想着我们全家。他这日子过得难呐,我不忍心再让他破费。”
韩强话里带话:“小锐,虽然我工资不高,手里也没啥钱,可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