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出宫后, 魏帝来了寿康宫,打趣地看着太后:“母后,儿子才是你生的, 朕发现你疼孙子比疼朕还疼呢。”
太后冷冷看他一眼:“没听过隔辈亲吗。”
“如今听说了,也算见识到了。”魏帝笑嘻嘻道,“母后,儿子跟您说个事儿,林贵妃身子不适,您就别折腾她了, 这宫里不缺嫔妃伺候您,您也换一个?”
太后听了这话, 脸当即冷了:“怎么,她跟你告状了,哀家一个做婆婆的,还使唤不动儿媳妇了。都是多年媳妇熬成婆, 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
自从裴皇后出宫, 太后经常让林贵妃过来站规矩。
林贵妃也不是傻的,看出太后故意为难她,找傅成淩要了一副药, 喝下去就病了。
为了不把病过气给太后, 她自然而然不能来寿康宫了。
“那是普通人家,咱们是帝王之家, 宫女太监一群,您何必为难她。”魏帝又解释道, “她也孝顺,想来伺候您,可惜, 人病了,不能来,您老人家体恤她一回。”
“不来就不来吧,往后也别来的,林家的女人就是娇贵。”太后转身走了。
魏帝想扶太后,被太后一把推开:“去关心你的爱妃吧,哀家这里有宫女太监,用不到你。”
“母后,看您说的,儿子想孝顺您。”魏帝讪讪上前,扶着太后,可惜太后没搭理她。
四皇子出了宫,直接去了郊外别院。
皇后早等在廊檐下来,听见脚步声,呆滞的目光寻声望来:“可是泓儿?”
赵瑾泓潸然泪下,抬步跑过去,跪在皇后脚边,狠狠磕了一个响头:“母后,儿不孝。”
皇后顺着声音,捧住他的脸,摸了又摸,满脸慈爱:“我儿没瘦,好,真好,傻孩子,别哭,母后好好地,只是眼看不见,来这别院,心境开阔不少,身子骨也硬朗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母后不拦着了。”
父母对爱子最好的爱便是放手。
赵瑾泓更是泪流不止:“母后,儿子,儿子……”想去战场,这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儿有话就说,都是男子汉了,何必吞吞吐吐的。”皇后将他扶起来。
赵瑾泓扶着皇后进屋,将她安置在榻上坐下,又道:“儿子想去战场。”
听见这话,裴皇后一阵眩晕,半晌回神,问:“可是决定了?”
赵瑾泓嗯了一声:“大哥二哥忙国事,儿子也不小了,北齐来犯,儿子想为大哥分忧。”
他想说颜柳村的事,怕皇后伤心,便压住没说。
皇后眼眶微红,轻轻一笑:“好,想做就去做。莫要让人生后悔。你父皇和皇祖母可同意?”
“他们说您同意,他们就同意。”赵瑾泓倒了茶,递到皇后手中,“妹妹的事,儿子愧对母后。”
皇后一手端着茶,一手抚摸赵瑾泓的脸:“你这孩子,什么事都往自个儿身上揽,悠然过得很好,母后看见了,她成婚了,夫婿俊朗有才学。我相信,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听见这话,赵瑾泓涌出泪水,安慰皇后道:“我也信,妹妹会回来的,她那么聪明,肯定记得我们。”
赵瑾泓留了别院,陪皇后浇花,种草,去山中走走,回来指挥厨娘做茄盒、藕盒。
皇后第一次吃到茄盒藕盒,吃多了些,又拉着赵瑾泓去散步,消消食。
花园中的小道上,赵瑾泓扶着皇后缓步走着,还不忘告诉皇后哪个花开了。
皇后笑盈盈的,问赵瑾泓那花是什么颜色。
赵瑾泓一一答了。他又想起了魏悠然,看着皇后欲言又止,叹息一声,终是什么也没说。
不是便不是吧,给母后希望,徒增伤心,罢了,不说了。
可他总觉魏悠然就是他妹妹,见之亲切,那种感觉别人给不了,就算二公主,也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皇后眼睛看不见,耳力很好,听见他叹息,笑着道:“母后无事,你回吧。你一天天长大,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照顾好自个儿,北边冷,记得多带些衣物。”
听了这话,赵瑾泓眼眶一红,嗯了一声,嗓音里带着哽咽。
皇后催促他:“走吧,母后无事,得空了来看看,母后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赵瑾泓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头也不回离去。
皇后听着渐行渐远的步子,泪如雨下:“儿啊,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要平平安安回来。”
赵瑾泓自然听不见,白嬷嬷上前,帮皇后拭泪,一面跟着哭一面劝:“咱们殿下是有大造化的,会平安回来的。”
皇宫。
魏帝盯着赵瑾泓:“你母后答应了?”
赵瑾泓恭敬施了一礼:“是,母后答应了,允我上战场,还望父皇答应。”
魏帝叹息一声,走至赵瑾泓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凡是不要贪功冒进,朕知你是稳重的,安全回来。”转身不看赵瑾泓,“去吧,去看看你皇祖母。”
赵瑾泓点头:“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