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粥。先盛出一碗,点了些芝麻油,拿上勺子,用托盘端着朝正房走去,到了正房门口顿住脚:“悠然姑娘,粥好了,你可要用些?”
屋内,魏悠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穿戴好衣裙,听见颜三郎的声音,整了整裙摆,出去开门。
她见颜三郎在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粥,正冒着热气,态度缓和道:“进来吧。”
颜三郎进屋,将托盘放在桌上,径直出去,还不忘嘱咐道:“我一夜未归,家人必定担心,我先回家一趟,与家人商议后再回来。”
魏悠然嗯了一声,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闻着香气扑鼻,不知味道如何。
她尝了一口,微微皱眉,米香,菜香混合着咸味,也凑合。
颜三郎见她蹙眉,也知她不满意,尴尬解释:“我手艺一般,你,你先凑合一顿吧。”
他是男子,平日鲜少入厨房,只是见娘亲和两位嫂子做过饭,粥没糊,还觉得幸运呢。
“很好。”魏悠然静静喝粥。
这是古代,男子远庖厨,有个会做饭的,她不挑剔。
颜三郎略微松口气,一言不发,转身离去。他先去了厨房,喝了粥,粥不错,比家里的糙米粥好吃。
突然想起魏悠然皱眉的样子,心里叹息,还真是金贵身子,也不知到他们家能否适应。
不过他会竭尽所能,让悠然过上好日子。
颜家家贫困,颜三郎启蒙较晚,别人三岁开始启蒙,六岁进学,而颜三郎八岁启蒙,十岁才进学堂。
因为交不起束脩,他在学堂一年。好在他天资聪颖,十四岁就中了秀才,还是小三元。
颜家见他有天赋,勒紧裤腰带,也要供他读书,考上秀才后,送他去了府城书院。
他原本去年八月可以参加秋闱的,可去年五月,颜祖父突然病逝,作为孙子,需为守孝一年,颜三郎错过了去年的秋闱。若再想参加乡试,需在两年后。
颜三郎胸无大志,就想考个举人,在官府当值,为家人撑腰。
他在府城学院近三年,每年束脩就不少,家中贫困,为减轻家中负担,他毅然退学,在家温书,平时也能帮家里干些农活。
近一年来,媒婆也有为他说亲的,村里姑娘,县里富户贵女,都想嫁进颜家。可他心里有人,每每推脱。
久而久之,附近的媒婆也知颜三郎难讲话,再不登门了。颜三郎也落得清闲,为这事,颜家父母没少说他。
颜三郎一笑了之,拿起书卷全神贯注读起来。颜家父母知道他素来有主意,便不再多言了。
如今颜三郎已十八岁,却还未订婚。他怀着忐忑的心回到家中。
颜父颜母见颜三郎回来,一颗心落到实处,见他有些狼狈却未受伤,又忍不住问魏悠然的情况。
颜三郎想了想,将迎娶魏悠然的想法说了。
“为何突然要娶妻了?”颜父不解。
之前说了多次,也不见颜三郎心动,怎么突然去了山里一趟,就要娶人家了。
这中间定有事发生,不然儿子不会贸然娶妻。
颜三郎也没瞒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不过却说成,魏悠然为了救他而失身,他不能不娶。占了人家的身子,若不娶,与畜生何异?
颜父颜母都是老实人,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颜父叹息,算是默认。
颜母却是气急败坏,到厨房拿了烧火棍,不由分说,将颜三郎打了一顿。
她一面打一面骂:“你个混小子,咋能做这种事,简直是猪狗不如呀。”
她是女子,知女子生存不易,何况失了贞洁,她向来高傲的儿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颜三郎双膝跪地,脊背挺直,一声不吭,任由颜母挥舞棍子打他。
这时颜大朗等人从地里劳作回来,见状,都上来拉开颜母,纷纷问颜母,到底发生了何事?
颜母扔了烧火棍,坐在椅子上指着颜三郎,泣不成声。
儿子坏了人家女儿的清白,这让她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