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
郁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要世界末日?”
“因为昨天下午,我们头顶的天空里,莫名其妙地映出了地上的风景呀。”
老人随口道:“说起来,那时候天空的颜色,跟小谢同志眼睛的颜色很像啊,其实非常漂亮。”
“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奇景,一群科学家都没给出合理的解释,今天张伟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危险信号。”
“所以,我就想着,没准真是要世界末日了。”老人笑着说,“当然,最好别是这样。”
“虽然到我这把年纪,也不在乎什么末日不末日的了,本来就不剩多少日子,但你们都
() 还小呢!”
他说得随意,只是在同眼前这些相处融洽的小辈闲聊,却没料到,几人听到这番话后,神情各异,视线忽然都飘了起来。
严璟作为第一个得知天空异象源头的局外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亲口跟他承认过的那个罪魁祸首。
何西听着老人的话,想起新闻里的天空画面,又偷偷看了一眼神明大哥哥的异色眸子,很快猜到了两者之间的关联,进而真的担心起末日的到来,便本能地望向和祂关系最好的那个人类。
同为老头子的袁玉行倒也不太关心人们猜测中的所谓末日,他更在意老友刚才最后说的那句话,眼睛霎时一酸,为了掩饰将哭未哭的神情,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叔叔,想随便聊些什么,假装一切如常。
至于最后的谢无昉……
没有亲眼见到本时空这一幕的他听着老人的描述,当然也无声地将视线投向了身边的那个人类。
张云江一头雾水,怔忡之余,只好随大流地看向郁白,茫然地问:“怎么了,小郁医生?他们为什么都突然看你?”
一下子被五道目光包围的郁白:“……”
他也想问!
都看他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哈哈。”
头皮发麻的郁白干笑一声,看向手握围棋书的谢无昉,毅然决然道:“啊,我该学围棋了,张叔叔,借用一下你这里的棋室可以吗?”
那个轰动了全世界的大新闻,肯定会成为等会儿餐桌上的话题。
而真正原因不过是他抓住了谢无昉的手腕而已。
……
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选择面对围棋。
:)
谢无昉合上了手里的书,随他一同起身:“好。”
张云江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突然,呆了一下,连忙道:“当然可以啊,我刚才就邀请你们在这儿学呢!”
他欣喜地应了声,又有点眼巴巴地问:“但是这都快中午了,要不等吃完午饭再去?”
他是想跟着听讲,可总不能抛下一桌客人,跑去棋室外面偷听吧!
“我刚吃完早餐,还很饱,小谢也不……不饿,你们慢慢吃。”
不想面对世界末日话题的郁白,忙不迭地往外逃:“抱歉,我真的等不及想去棋室了!”
他步履匆匆,旁边的男人便也加快了脚步。
见他如此心急,张云江不好再阻拦,只能依依不舍地目送两人前往棋室。
两道身影并肩离开,暖洋洋的夏风送来渐行渐远的对话声。
“你真的很想学围棋。”
这是小谢同志平静中带点感叹的声音。
他的话语随风飘来,旁边的身影莫名一个趔趄,然后走得更快了。
“……是、是啊!”
这是小郁医生非常积极热切的回应。
在餐厅门口张望的张云江忍不住心生艳羡,暗暗决定等下要
早点吃完午饭,然后找点借口反复路过棋室外面。
唉,要是能有一个棋艺如此超群的老师,他也会像小郁医生一样迫不及待的。
半小时后。
素净雅致的棋室里,两个蒲团挨在一起,棋艺超群的老师低声解释着书册上的基础知识点,身旁的学生低头看着印有棋局图样的教材,似乎在安静聆听。
“到了官子这一阶段,需要慢慢确定边界……”
磁性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让这个夏日的午间显得格外悠长。
风从敞开的小窗中流入,吹向一旁静静生长的浓绿马醉木,叶片微动。
也吹过了那双低垂的眉眼。
温度熏然的微风拂面,暖棕碎发的遮掩下,快要合上的浅色眼眸蓦地睁大了,浓密的睫毛随之轻颤。
……靠,他差一点就要睡着了!
低头盯着课本的郁白在用自己顽强的意志力,跟不断袭来的睡意作斗争。
学围棋竟然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痛苦。
可能还不如讨论世界末日。
郁白是第一次知道,围棋里竟然有这么多专门的术语和名词。
捱过了最基础的气数、形状、长与立,还有压根没听过的什么飞罩、厚势、侵消……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学围棋,而是在学某种闻所未闻的冷僻中文。
字都认得,连起来就成了天书,还都得努力记下来。
这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恐怖学问,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