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女士的奇怪行为让李贤因有些不解,但这绝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真好奇的话,他可以等下周末见到崔仁根时再追问一二,李贤因可不相信崔仁根对此一无所知。
就算他原本确实不知情,卢女士恐怕也会特意交代,毕竟这种吊人胃口的事,卢女士可能也猜到了他会转头询问崔仁根。
如今首当其冲的是面对一大早的检察官问话。
也不知道记者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等李贤因到首尔检察厅的时候,扛着摄像机与话筒的人们早就把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看到李贤因下车,纷纷眼前一亮,拔腿就往他跟前凑,要不是一边还有两个保镖虎视眈眈,这会儿李贤因的拐杖都要给他们挤掉了。
最外围单纯看热闹的群众们可算是体会了一把职业记者的凶残,昨天被传唤的证人中,除了郑家父子之外,也就那个局长才能让记者们提起点兴趣,争抢着采访的欲.望着实不高,可今天就不一样了!
李贤因在媒体界可是知名的新闻制造机!要是能从他这儿薅到个大新闻,那就发了!
而作为被围攻的对象,李贤因对于记者们的心态早有了解,这会儿完全不慌,在保镖与检察厅中工作人员的护卫下,安全地进了门。
在此期间,不论记者们叫嚷着什么,如何想方设法地激起他的怒火,李贤因也全当听不见,他昨天已经和李富真商议过了,今天的问话尽管不会对案件的证据搜寻产生什么影响,但李贤因还是可以借此向检察厅施压,所以针对今天的谈话,他也是有过一番设计的。
首尔检察厅的门脸不算大,而且总共也只有两层,外面看过去颇有些陈旧的感觉,但进了门,绕过大厅之后,就会发现内里面积着实不小。
而且除了留着个大厅当门面之外,最底下的一楼全都被隔成了一个个几平方到十来平方不等的小房间,房间与房间中的过道非常狭窄,再加上两边都不透光,只能通过头顶上并不算太明亮的灯管照明,以至于这监管着执法的检察厅里,竟是飘散着些许阴森的气息。
李贤因被带着左拐右拐的,拄着拐杖走了好一阵,才进了一个有些狭窄的房间。
房间里刷着浅灰色的漆,看过去灰蒙蒙的,几平米的空间内只摆放着一张有些宽的长桌,以及桌子两对面的三把椅子。
看起来不像是简单问话,倒更像是审讯犯人。
尽管没有专业学过犯罪心理学,但李贤因很清楚,打从进门之后所见的狭窄过道、昏暗灯光,乃至于灰蒙蒙的墙壁,都会对人产生压迫感,何况安排问话的房间距离大门口着实有些太远了,如果本身就心虚的话,这种压迫情绪就很容易在不断地前进中越积越多。
这显然是一个非常有利于检察官们审讯嫌疑人的环境。
“我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想什么,郑义宣的贿.赂案和我有什么关系?还非得让我过来,电话里难道还讲不清楚吗?”
李贤因才不可能被环境给影响到,一进门就自顾自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相当潇洒地把拐杖往前一推,眼看着拐杖“啪”地一声靠在了前面的桌子上,这才毫不客气地抱怨道。
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他的年轻检察官显然被这话弄得有些尴尬,无奈地和带李贤因来到房间的另一位女性检察官对视了一眼,然后温和地解释了一句:“我们也是不想放过任何证据,这才会请你过来问话,希望李先生能够配合。”
李贤因依旧不依不饶,“配合?我当然会配合,如果我不配合的话今天压根儿就不会过来,可我根本就无法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说罢一摊手,“我和郑义宣可是一点都不熟。”
那位女性检察官似乎很看不惯李贤因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边关上门,一边皱眉呵斥道:“我们才不管你和郑义宣熟不熟,老实点,别胡言乱语的,没问你问题就别说话!”
她希望李贤因能老实一点,甘心当一个检察厅拖延时间的工具人,但她很快就发现,对于一个刺头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哇,你们也太霸道了吧,我说点闲话都不行。”李贤因继续装作一副跋扈公子哥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们应该很乐意我在这多说一会儿呢,多拖点时间,你们不就省得再传唤其他人了?”
听到这句似笑非笑的反问,两位检察官的脸色都变了,不太明白面前这位公子哥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拖时间的。
“哟,你们怎么这么惊讶?不会真以为你们拖时间的手段很高明,别人都看不出吧?”
李贤因也知道自己开启嘲讽模式的时候有多遭人恨,但面前的两人完全没有会被讽刺的心理准备,此时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如果这里不是检察厅,他都怀疑这两人要出手暴揍自己了。
“怎么?你们觉得我说的不对?就不说你们在昨天的审讯中有多少收获了,就是在审讯前,媒体们也已经曝光了不少证据,那些证据已经足够拘留郑义宣了,你们却依旧借着事情仍需调查的名义放走了他,任谁来看你们都是在拖时间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