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业想笑, “媳妇儿,容我提醒你,你也没少说我不行。”
“不错。但每次你都信誓旦旦保证一定行。”林和平打量他一番, “周团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
周建业叹了口气, “三十岁的我有这个自信, 也相信二十六岁的你可以。可岁月不饶人啊。媳妇, 你三十有一了。按照虚岁, 三十二了。”
“嫌我老?”林和平横眉。
周建业忙安抚,“哪能啊。我媳妇永远十八,一枝花。可孩子这事得看天意。”
林和平关上电视,递给他一张纸和一支笔, “你算算。”
“那是按是九个半月还是按十个月?”周建业问。
林和平想想, “九个半月。”
周建业一边写一边问:“我算好, 你也得上点心。”
“你都说天意了,我还怎么上心?”林和平不明白。
周建业吐出两个字, “侉子!”
市里没有卖婴儿座椅的,卖婴儿床的也极少。
林和平要带着孩子跟周建业团聚, 赶上几个弟弟妹妹放寒暑假, 都能帮忙包着孩子。否则, 只能把孩子放车座上。
小孩子不懂事, 稍稍不舒服就哭闹, 她要做个刚好能放在侉子上的婴儿床, 还要把床垫弄的厚厚的,还得再弄几条安全带。
林和平想到这些就头痛, 也不敢拖延,回去安排好厂里的事,就去市里订个侉子。
阳春三月, 林和平骑着侉子到有家食品厂,正好赶上中午下班。
冯会计脱口而出,“咋跟小鬼子的一样。”
“你说什么?”林和平问。
冯会计想重复一句,又想到现在不是以前,讲究和平,“我看错了。这个是黑色的,好看。坐垫还是软的。挺贵吧?”
林和平白了他一眼,车开到食堂门口,在食堂里吃点饭,就把车开回家。
次日,林和平就骑着自行车过来。
王贵香忍不住问:“厂长,咋没骑你的侉子?”心里想的是,也让我们坐上去感受感受。
“那东西太烧油。”林和平胡扯道,“一里路好几毛钱。”
王贵香忙问:“快赶上咱们厂的小货车了?”
林和平点一下头,支好自行车,问道:“昨天我回去之后,厂里没啥事吧。”
“好像电话响了两次。”王贵香话音落下,冯发展连忙跑出来,端是怕慢一点,林和平公报昨天的仇。
冯会计把笔记本递给她,“又接了两个订单,是外省的。”
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对做生意来说很好,一个省就能养活一个大企业。
有家方便面诞生不足两年,林和平没指望能卖到外省,乍一听很意外。
看到地址,离这边也就三百里,比他们到省城还近,“什么时候过来?”
冯会计回想一下,“他们说三天后,还问咱们县有没有招待所。我跟他们说有,他们说下午到。厂长,是您过去接,还是我和林丰收过去?”
林和平没急着回答,“有没有说坐火车还是自己开车?”
“自己开车。”冯会计道。
林和平问:“那你去哪儿接?在厂里等着,让食堂加两个菜,记在账上,月底一块结。饭后你和丰收送他们到招待所门口。千万别进去。”
“为啥?”冯会计问。
竖起耳朵听八卦的王贵香脱口道,“傻呀你。跟进去不出钱,人家不得嫌你不会办事啊。”
冯会计想想,“他们来买东西,就应该我们出钱啊。”
王贵香听闻这话不确定了,不由地看向林和平。
林和平道:“我们是搞批发的,走的是薄利多销,我让食堂加两个菜,请他们吃饭还不够客气。”瞪一眼冯会计,“以后少装大方。暗示你出钱就装傻!再说了,咱们厂的方便面又不是卖不出去。”
王贵香连连点头,“对!干啥装大方,钱不是你的啊。”
冯会计想解释,又担心林和平来一句,这个月奖金减半,用来招待客户,连忙把话咽回去,“我主要是想着,他们远道而来。”
“赚的钱分你一半吗?”林和平问,“你这样的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你厂让你管理,月月盈利,不出三年也能被你赔光。”
冯会计又想反驳,不由得想到今年春节,他妹妹和他小姨子都来找他借钱,转向王贵香,“不去工作,还在这儿干啥?”
“你也就敢说我。”相识多年,一起从无到有,她的工资由冯会计发,王贵香也不怕他。
林和平笑着问,“他说的不对?”
王贵香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冯会计忍不住笑了,对上林和平的视线,连忙压下笑意,“厂长还有吩咐?”
“告诉林丰收还有几个车间主任。”林和平道,“谁想请客吃饭谁请,但厂里绝不报销。咱们厂没有公费开支这一项!”
换成别人说着话,冯会计会搁心里嘀咕,对象是林和平,县里也用事实证明,只要能拿到分红,才不管林和平怎么搞,冯会计不敢不把她的话当成圣旨。
三天后来进货的人抵达食品厂,林和平同他们寒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