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摔懵了。
三岁以后再也没摔倒过的林和平被周建业抱起来, 还在晕眩中。
周建业忍着笑拍拍她身上的雪,半抱着她到拐角处,轻轻捏一下她的脸, “多大了, 还能摔着。”
林和平的三魂六魄归位, 不禁抽一口气。
周建业顿时顾不上调侃他, “摔疼了?”
“你还敢说!”林和平抬手想拧他, 怎奈周建业穿着军大衣,除了露在外面的脸再也没别的。
两人独处时,林和平都不好意思朝他脸上捏。
林和平又不是周建业,光天化日, 更不好意思, 朝他脚上踩一下, 膝盖处顿时传来钻心的痛,林和平不禁龇牙咧嘴。
周建业又想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吗?”
林和平转身就走, 然而双脚一动, 两个膝盖同时警告她, 切勿嚣张。
周建业见她停下来, 确定腿摔的不轻。
外面太冷, 周建业很担心, 也不敢让她撸起裤脚,“买什么东西?我去, 你在这儿等着。”
家里还有一点猪肉和几个鸡蛋,周建业别闹她,林和平没打算出来, 肉丝鸡蛋面也很好。
可来都来了,还摔一脚,不多买点,林和平感觉对不起她的膝盖,更不敢让周建业一个人去,否则他能把农贸市场买回家。
从周建业兜里翻出二十块钱,买两斤五花肉,两斤排骨和一条鱼和一棵大白菜以及些许萝卜。
回程周建业一手拎着菜一手拉着老婆,走到一半碰到出来遛弯的人,被调侃感情真好,林和平都没敢甩开他。
拐去食品厂,周围没人,周建业开口道,“你平时也能像现在这么乖——”
“那你得上天。”林和平不想听他贫,随即就问,“要不要把大哥大嫂叫过来?”
周建业道:“几点了?”
林和平扒开周建业的衣袖,“十一点半。他们早上吃得晚,现在还不该做饭。”
周建业问道:“是你去还是我去?”
林和平想说她去,又担心她一个人碰到她娘,再控制不住脾气,跟她娘打起来,“你去吧。”
周建业不意外,但没立即去。到卧室确定林和平没伤到骨头,周建业才去找他哥。
今天没太阳,北风还一个劲吹。
周建业到村小就看到他哥家的房门紧闭。
轻轻敲一下,门开了,一家三口在客厅坐着,周建业进去就忍不住说:“屋里烧着炉子,还关这么严实,也不怕煤气中毒。”
段芬芳笑着说,“卧室那边的窗户开着呢。”
“那也不能让孩子坐在火炉边。”周建业看一眼炉子,还封的好好的,“我跟和平刚刚买了很多菜,中午去那边吃吧。”话音落下,看到窝在他哥怀里的小丫头抬起头,周建业试着拍一下,小孩立即冲他招手。
周建业惊呼,“她认识我?”
“她想出去。”周建军道,“刚刚就闹着要出去。”
周建业接过去,“那就出去。嫂子,她的小被子呢?”
段芬芳正想让他等一下,闻言自己愣了一瞬间,“你都没带过孩子,竟然知道给孩子包起来?”
“我见过猪走。”周建业发现她身后的椅背上搭个东西,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小被子,把侄女儿捂得只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叔侄二人就往外走。
到清河村中央的大路上,碰到几个人蹲在路口聊天。
周建军和段芬芳还没过来,周建业就停下来等他们,顺便问,“这么冷的天,在这儿干什么?”
“穿得厚也不冷。”说话的人五十来岁,脚上穿着一双麻绳编的鞋。
这种鞋现在城里没有,但二十年前周家有,周父的。
里面放满麦秸,跟棉鞋一样暖和。
棉鞋不能当雪地鞋,这种鞋可以,因为有个很高的的鞋跟,且是木头做的。其实就是改良版屐。
周建业小时候偷偷穿过几次,又见他们戴着耳套,穿着做工很粗糙的羊皮衣服,确定他们真不冷,就走近一点。
小孩忍不住推额头上的被子。
几人注意到这点,都忍不住问,“周同志,你跟和平啥时候也生一个?”
“过两年。”周建业随口道。
“两年是几年,还就是两年?”
两年后林和平就三十一了,周建业道:“两年!”
“那你得生个儿子。一男一女正好凑个好字。”
周建军和段芬芳过来,正好听到这句,互相看了看,想说什么,看到几人又把话咽回去。
到厂里,吃饭的时候,工人都去上班了,段芬芳才跟林和平说,“我跟周老师之前还担心孩子大了,村里人会不会在她面前说漏嘴,今天发现村里人已经把林林当成我们生的。”
“不是当成,是大伙儿都知道这种事不能说。”林和平道,“除非特坏的那种人。清河村没有那么拎不清的。”
周建业点头,“还有一点和平没说,乡里乡亲要在一起住一辈子,不是世仇,他们也不敢乱说。你俩与其担心村里人,不如担心你们以后的同事乱嚼舌根。”
周建军不由地想到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