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停下。
周建业回头问林和平,“我?”随即转向老张。
林和平又送他一记白眼,“有几个哥哥这么跟妹妹说话。”见他裤兜鼓鼓的,过去掏出钥匙打开门,拎着包裹和水桶,砰一声,抬脚踢上门。
周建业和老张同时哆嗦了一下。
老张回过神,颤巍巍伸出手,指向周建业家的房门,艰涩道:“她不是,你——你妹妹?”
周建业恍然大悟,顿时哭笑不得,“她也跟你说是我妹妹?”
老张忙不迭点头。
周建业朝他家那边看一眼,“故意的。我媳妇,和平,林和平,不是周和平。”
老张惊得“啊”一声,“那个不逼你转业,娘家就离咱们这儿不远的妻子?”
“什么这个那个,我就这一位夫人。”周建业拍拍他的肩膀,“四十岁的人,胆子这么点,出去别说我认识你。”转身就走。
老张张了张口,看着紧闭的门迅速打开又迅速关上,把“我活了四十年,也没见过你们这么会玩的夫妻”咽回去,瞪一眼紧闭的门,转身锁上他的门走人。
周建业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而他另一边还没人住,就用正常音量问,“你怎么来了?”
“我跟你说过啊。”林和平不禁瞥他一眼,什么记性。
周建业走过去,“半个月来一次,不是诓我?”
“我敢吗。”林和平瞪他一眼,拆开包。
周建业想说,你怎么不敢。低头看清桶里的东西,乐了,“你娘数落你了?”拎起十几斤重的大鹅,“我们部队来探亲的家属不少,有带咸菜萝卜干,大饼白馒头的,也有带蹄髈红烧肉,馓子小麻花的,独独没有带还未开膛破肚的大鹅。林和平同志要火啊。对吧?大鹅。”冲大鹅头努一下嘴。
林和平想走人,没见过这么贫的男人。
“你不该当兵。”
周建业把鹅扔桶里,擦擦手,“又想劝我去帮你?”
林和平微微摇头,“帮我也屈才。你该去说相声。”
“相声?”周建业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深表赞同,“对!你我夫妻联手,定能——”
林和平:“谁跟你联手?!”
“相声没个捧哏的人,还叫相声?”周建业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亏你还是个知识分子,连这点都不懂,我对你很失望,林和平同志。”
林和平张了张口,想反驳,抬头看到墙上的自鸣钟,五点了,“失望我下次不来了。”
“你敢吗?”周建业笑着问。
林和平噎了一下,不禁双手叉腰,“还想不想吃晚饭?”
周建业:“……想!”
“想就把鹅收拾收拾。你这里有没有炉子?”林和平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两个并排的房门,“哪个是厨房?”
周建业指着北边那个,“南边这个是卧室。厕所和水井都在大院里。”
林和平先前进来就发现东南角和西南角各有一个厕所,供这个大院里的五六户人家使用。
“这一排的房子格局都一样?”林和平好奇地问。
周建业点头,“一室一厅加一个厨房。前面那排是两室一厅加厨房。最南边最南边有单独的小院的,是我们司令师长的住处。”
“按级别分的?”林和平问。
周建业:“不是。有孩子的去前面,没孩子的在这边。上有老下有小的,也可以住那边小楼。但小楼是楼板房,几十年了,经常漏水。这边的房子是新的。”
“我还以为按级别。”林和平有点失望。
周建业挑眉,“想知道我什么级别?”
“不想知道!”林和平拿着换洗衣服去卧室。
周建业见状,跟过去,余光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你怎么——咦?”竟然不是衣服,“林和平,别告诉我这是食品厂生产的。”
回答周建业的是一室寂静。
周建业啧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说完朝卧室那边瞅。
林和平没有反驳,周建业顿时觉得没意思,拆开一个包装纸,“中秋佳节”四个字映入眼帘,周建业不禁说:“真做出来了。”
门刷一下打开。
林和平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他。
周建业拿起一块,“我帮你尝尝味儿就去收拾鹅。”
林和平无奈地看他一下,找到火柴,拎着冷冰冰的炉子出去。
周建业立即去厨房拿大刀,拎着鹅跟出去。
老张买菜回来,就看到一个安安静静扇火,一个砰砰在剁什么东西。走近一点,看清周建业手里的东西,很是惊讶,“哪来的鸭子?”
周建业抬起头,“你什么眼神?”
“不是?”老张又走近一点,“鹅?!”
周建业瞥他一眼,转向林和平,“夫人,请问你家大鹅今年高寿?”
“五岁。”林和平吐出两个字,老张不禁惊呼一声。
林和平抬起头。
老张:“还是只老鹅?”
周建业在清河村那几日,听村里人说过,老鹅懂人性,看家比狗崽子还好使。闻言忙问:“夫人,这鹅是咱妈杀的,还是你背着她宰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