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平扑哧笑弯了腰,随之想到现状,不由得露出苦笑。
周建业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转向前方,“回去?”
林和平望着前方陌生又倍感亲切的乡间土路,重重的叹一口气,“回去!”
周建业再次发动车子,又突然停下。
林和平转向他,“怎么了?”
周建业指着后排的两个大包裹,“我个人认为那些东西你后天再带回去。今天先拿换洗衣服。”
林和平顺着他的手指,瞬间想起有这两个大包裹在,不论她怎么解释,她爹娘都不会相信。要是知道她离婚,晚上全家都甭想睡安身。反倒不如和周建业领了结婚证,把人带回去一起解释。
林和平:“这车也不是你的,放里面没事吗?”
周建业:“我自个住,到部队先放我房间。我明天一早就打结婚申请,你务必把政审材料带齐,后天早上在青潭镇等我。”
林和平下车拐到后面收拾几件衣裳,坐回去就看身边的男人,“不会放我鸽子吧?”
周建业摇摇头,“我没那么闲。我一年只有二十天假,昨天已浪费一天,明天和后天就是四天,还是十六天都不够我回家焐热炕的。”
林和平听到“二十天”,心中暗喜,她这婚结的岂不是跟没结一样——不用应付丈夫,也不用面对公婆。
想起公婆,林和平就想到段家的刁妇,很担心周建业的娘跟那老虔婆一个德行,“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爹娘?”
周建业:“现在说他们只会胡思乱想。过两天我自己回去,把你我的事告诉他们,他们有了心理准备,你再和我回去。对了,你我都是二婚,还要不要摆酒席?”
林和平想也没想,“不用。回头你我拿着结婚证和喜糖绕着村子转一圈就行了。”
“这算什么?游/行结婚?”
林和平挑眉,转向他,“有何不可?”
周建业连连点头,“可以。我感觉你我定能合作的很愉快。”
林和平:“你帮我摆平家人,以后我帮你搞定军队外的一切。”
周建业伸出大拇指。
林和平笑了,正想说什么,看到路口的杨槐树,连忙说:“停,停!”
周建业慌忙刹车。
猝不及防的林和平往前一趔趄。
周建业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急急问道:“没事吧?”
林和平挣开他的手,“没事。”指着东边,“那就是我们村。”
周建业转身往东看去,只看见五六处矮矮的房屋和袅袅炊烟,“你们村就这几户人家?”
林和平:“这是我们村最西边,人少。大部分人都在村里面。我家就是,在村子最中间。”
周建业目测一下距离,有半里路,“我就送你到这儿?”
林和平点头,“你过去我也没法解释。”推开车门,冲他挥挥手,“天黑路不平,慢点开。”
周建业抬手冲她敬个礼,“是!领导!”
林和平愣住。
周建业的笑声从车内传出来,传到林和平耳朵里,也传到一直跟在车后面的马车上。
马车停下,车夫收起马鞭,朝林和平走去。
林和平并不害怕,一来到家了,二来周建业还没走远。
林和平又见其有些眼熟,率先开口,“请问您是?”
“真是老叔家的和平?”那人上去抓住林和平的胳膊,林和平吓一跳,瞧着他越发眼熟,“村长大哥?”
对方不是旁人,正是清水村的村长,林老三。
早年人命不值钱,不知哪天就被小鬼子杀了。
穷苦人家的命更不值钱,以致于好些人家孩子生多了,都懒得起名,直接老大老二的叫着。
清河村大部分人都姓林,像林老三这种名,没十个也有八个。
林老三见她还认识自己,手上不由得用力,“你咋,咋现在回来了?咋还是坐军车回来的?刚才那人怎么还喊你领导?”说到“领导”二字,不由得松开林和平,发现她头发乱糟糟的,跟好多天没洗一样,不禁纳闷,也没个领导样啊。
时隔两辈子,再见到家乡人,林和平鼻子微酸,哽咽道:“老村长,我爹娘,平安,安宁,宁宁都,都还好吧?”话音落下,泪珠滚出眼眶。
林老三的脸色大变,“咋还哭上了?是不是姓段的小子欺负你?别怕,大哥给你做主!咱明儿就找他去!”
林老三早年杀过强盗,宰过鬼子,手上沾了许多血。他说去,当真敢找上门。
林和平忙说:“他不敢欺负我。”
林老三松了一口气,“晾他也不敢。长得跟二椅——”一看到林和平,想起那人是他大妹子的丈夫,慌忙把话咽回去,“长得——管他长啥样,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担心一秃噜嘴又说了不中听的话,“你咋这时候来了?”
林和平今天不讲,明天还得和盘托出,毕竟政审材料得老村长来办。
“我离婚了!”
林老三忙问:“啥玩意?”
林和平:“我和段其智离婚了。”
“好好的咋——”林老三忽然想起刚刚开走的那辆车,紧张起来,抓住林和平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