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样,恒伯宁下意识地卸了些力气。
“将军自重,这也不合礼。”沈琼回头横了他一眼。
恒伯宁随即松开,叹了口气:“你别恼,我会去劝一劝他的。”
沈琼想了想:“我要见他。”
“今日不成,”恒伯宁摇了摇头,如实道,“他刚回京来,好友在得月楼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沈琼微微一笑:“那好。”
见她不似方才那般恼怒,恒伯宁稍稍放心,这才由着她离开了。然而他若是真清楚沈琼的性格,便会知道,这反应绝对不是善罢甘休的意思。
桃酥看得很清楚,上车后忍不住问道:“咱们是不是要去得月楼。”
沈琼坐定后,掀开裙摆褪下鞋袜看了眼,脚踝处已经红肿一片。她不敢贸然上手去碰,抽了口冷气,而后道:“是啊。”
车上备着跌打损伤的药,桃酥翻出来,小心翼翼地给沈琼上药:“恒大将军不是已经说了会去劝吗?咱们又何必要亲自找去呢?”
沈琼咬着唇忍了下来,而后反问道:“你觉着,他方才那话有几分可信?”
以恒伯宁一贯的作风,他若是真心的,便不会用“劝”这样的字眼,而是会直接应下来,让她不必担心。
“更何况,”沈琼声音冷冷的,“我有些话想要亲口问一问他,若不然,只怕今晚连觉都睡不好。”
桃酥知道自家姑娘是个极度护短的人,尤其是在江云晴的事情上,是半步都不肯退的,便笑道:“既是这样,咱们就去见一见。”
那些个事情,她听着都难免生气,更别说沈琼了。
马车在得月楼前停下,沈琼并没急着下马车,而是支使着桃酥去探了探,等到确准恒仲平今日的确是在得月楼之后,方才扶着桃酥进了这酒楼。
沈琼脚踝隐隐作痛,只能将半边身子都靠在了桃酥身上。
她虽不像京中的闺阁女子一般羞怯,但也没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过事,一边上楼一边琢磨着该怎么下手才好。
还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刚转过扶梯,便迎面见着个年轻公子。
沈琼并不曾认得他,可这公子见着她之后先是一愣,随后便下意识地转身要走。她正觉着奇怪,便听到桃酥笑着招呼道:“华太医也来此处吃酒?”
华清年被点了名,只能僵硬地回过神来,同沈琼笑了声:“没想到会在此处遇着沈姑娘,也真是巧了。”
他一开口,沈琼便霎时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露出些笑意来。
这些时日她没少跟华清年打交道,可那都是在眼疾尚未好的时候,故而只熟悉他的声音,并不知道他的长相。自打眼疾痊愈后,她压根就再没见过华清年这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巧合。
“原来是华太医,”沈琼挑眉看着他,“我先前一直想着,病愈之后要正经同你道谢,只可惜再也没见过人,不料竟然能在这里遇着。”
华清年自觉心虚,讪讪地笑着:“我医术浅薄,也没帮上多大的忙,姑娘着实不必客气。你自便,我还有旁的事情,就不……”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人硬生生地打断了。
“华兄,你不是要去更衣吗,”恒仲平声音中已经带了些醉意,在背后揽上了华清年的肩,笑着调侃道,“怎么在这里私会美人?”
这话说得轻挑,若是平时,华清年笑骂一声也就算了,可如今摊上对面是沈琼,再一想房间中坐着的裴明彻,他几乎出了一层薄汗。
华清年先是回手拍了下,而后又向沈琼道歉:“沈姑娘莫怪。”
很快,华清年就又发现,沈琼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恒仲平身上,脸上的笑意敛去,眼神也凌厉得很。
打从认识沈琼起,他就只见她发过一次脾气,那是……
华清年怔了下,总算是反应过来其中的关系,僵硬地回过头去,看了眼犹自笑着不知死活的恒仲平。
起初,华清年是担心沈琼揪着自己问病因,而到现在,他已经将这事彻底抛之脑后,开始替恒仲平担心起来。连带着的,还有自己曾经被沈琼逼问出来的,江云晴小产的旧事。
饶是华清年脾气再怎么好,心中都飙出句脏话来,只恨不得自己今日压根没来过得月楼。
恒仲平上下打量着沈琼,眯着眼想了会儿:“前几日回京时,我见过你。”
那时候他风光无限,街上的百姓的目光都是或仰慕或钦佩,只有这美人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些恨意。
“远不止前几日,”沈琼忽而笑了起来,“将军再想想呢?”
恒仲平醉意朦胧,口无遮拦地调笑道:“怎么,我何时欠了你债不成?”
他无知无畏,一旁的华清年听得脸都青了,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胡言乱语。
“是啊,你欠了我一大笔债。”沈琼上前两步,咬牙道,“将军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在锦城,你带着晴姐走的时候,是如何许诺的,莫不是真忘了?”
恒仲平脸色一僵,酒意总算是散去些:“你是沈琼?”
他自然是知道沈琼的,前两日江云晴同他提出要离开,他毫不犹豫地回绝了,知晓是沈琼在背后撺掇的,便又直接对门房下了令,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