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云姑,我陪着晴姐出去逛逛。”
大户人家的女眷是不能随随便便外出的,哪怕是深受长辈疼爱的庄茹,也只能隔三差五地寻个借口出门放风,就更不必提江云晴了。
她在将军府哪怕是衣食无忧,必然也没什么机会出门。
若细究起来,她对京城只怕还没沈琼熟悉。
云姑知道沈琼的心思,并没拦,只是将桃酥与红杏打发去陪着她们,又着意嘱咐带足了银票。
云姑的确很有先见之明,沈琼自己虽看不见,但却并不妨碍带着江云晴到绸缎庄、首饰楼逛,买了许多东西。
及至红杏迟疑着提醒了句“天色不早”,沈琼愣了下,很快掩饰掉神情中的失落,同江云晴笑道:“既然天色渐晚,你就回府去吧,等到赶明儿有机会了咱们再聚。”
话虽这么说,但在场之人心中都清楚,再见本就不易,更不会有机会向今日这般肆意自在了。
江云晴低低地应了声,她扶着红杏上了马车,忽而又回头道:“阿娇,你先前同我提的那件事……”
沈琼一怔,及至想明白她说的是哪件事后,心霎时提了起来,忐忑不安地等候着江云晴的话。
“我前几日听人说皇上下了调令,兴许再过月余,将军便会回朝。”江云晴近来辗转反侧,始终狠不下心来拿这个主意,如今当着沈琼的面,总算是攒出了些勇气,“届时我会同他提的。”
以江云晴如今的身份,想要离开恒家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无论怎么都,都必须得恒仲平点头同意才行。
江云晴虽未明说,但这话已经算是表态,沈琼一扫方才的失落,欢欣鼓舞道:“好!”
哪怕关系再怎么好,有许多决定还是要自己拿定主意的,所以无论先前再怎么生气不甘,沈琼都未曾胁迫过江云晴如何。如今见她总算是决定离开这火坑,沈琼着实是高兴得很,只觉着这是到了京城以来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直到送走了江云晴回到家中去,沈琼仍旧兴高采烈的,云姑好奇道:“是买着什么合心意的物件了?怎么就高兴成这样。”
沈琼将方才的事情同云姑讲了,抚掌笑道:“晴姐总算是想开了。等到恒仲平班师回朝,将此事彻底给料理了,咱们就回南边去,再不掺和京城这些事了。”
京城是最繁华的去处,但相较而言,沈琼还是更喜欢南边那清闲的日子。
她绝口不提自己的病情,云姑也不好扫兴,心情复杂地笑道:“都依你。”
沈琼今日一番折腾,早早地便累了,傍晚吃了小半碗青菜粥,便准备服药睡下,却不料春和竟上门来了。
听了桃酥的禀报后,沈琼吃惊道:“他不是有事吗?”
“兴许是忙完了,便过来看看。”桃酥对春和的印象很好,总是不自觉地帮他说话,“我就说他不是那种会平白爽约的人。你看,如今一得空便赶过来了。”
沈琼无奈地笑了声:“好了,快请他进来吧。”
春和进门后,先同沈琼道了声贺,而后又解释道:“原是答应了你要来的,却不料临时有推脱不开的事,只能爽约……”
见他真是上门道歉来了,沈琼连忙摆手道:“你不必为此介怀。”转而又笑道,“其实是你亏了,云姑晌午可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呢。”
“那可真是亏大了,”春和含笑附和了句,随后走近了些,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沈琼手中,“给你的生辰礼。”
那东西触手冰凉,沈琼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轻轻地摩挲着:“是笛子?”
“对,这是前些日子我偶然得的。”
沈琼道了声谢,随后又道:“我如今见不着,但这触感,想来也不是寻常的玉笛。我在音律一道上没什么天赋,琴也弹得稀松平常,笛子就更是一窍不通了,这样好的东西给我岂不是浪费了?你不如还是自己收着……”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春和似是随口地提了句,“你若是不会笛子,赶明儿我可以教你。”
沈琼见他态度坚决,只得作罢,让桃酥将这玉笛给好好地收了起来。
春和瞥见她手边那碗药,改了主意,起身告辞道:“药快凉了,你还是早些喝了去安歇吧。等到改日有空,我再将新排演的戏唱给你听。”
他是个极会审时度势,又知情识趣的人,相处起来让人很自在。
沈琼点点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