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这么好的绣屏?总不能这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给得了。
“赵将军觉得怎么样?能不能拿得出手?”魏品兰有些忐忑。
“不错不错,很不错。”赵骥点头,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这绣屏,他留下了。
魏品兰暗暗松一口气,随即脸上浮现一些笑意。
她苦学多年,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晚上,看着自己辛苦一个月换来的三十两银子,魏品兰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原来没有家族庇护,她也可以活下去。
赵骥没将那架绣屏送给晋王,而是悄悄留了下来。
之后他又挑了几个理由,请魏小姐帮忙,酬以重金。
魏品兰不知原委,真的以为他需要帮忙,心中颇觉欢喜。
不知不觉间,两人熟络了不少。
赵骥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临近过年时,魏品兰主动提出帮他给各个同僚以及远亲安排年礼。
魏小姐在家时,不爱这些俗务。如今帮别人料理,则是另一种感觉。
她处理得井井有条,管家娘子周嫂暗暗称赞,还悄悄问回府的赵骥:“将军,这位姑娘是大家出身吧?”
赵骥不答反问:“何以见得?”
“模样好,仪态好,管家理事也不怯,不像小门小户出来的。”
赵骥笑笑,心想,周嫂眼光很毒,猜得很对。
却听周嫂继续问道:“将军若对人家有意,何不请个媒人,直接娶了?还是说,这姑娘需要守孝?”
赵骥脸上露出一些尴尬来:“我没说要娶她。”
他收留她,是因为看她无家可归,且知道她心存善念,和魏家其他人不一样。
怎么就说到娶不娶了呢?
周嫂更加尴尬:“啊?不是要娶啊。”
她见将军领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回去,让她好生照顾,还很上心。以为这就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了,原来竟是误会吗?
赵骥摆了摆手:“以后这话不可胡说,传到人家耳中,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别有用心呢。”
“是。”周嫂应下,不再提起此事。
尽管这样叮嘱下人,可赵骥不自觉动了一些心思。
他经常在军营,身边大半都是营中将士,接触的年轻女子极少。
如今,家里多了一个年轻貌美还有才气的姑娘。他初时还不觉得怎样,时间久了,难免会生出一点绮思。
甚至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想,若她真做了将军夫人,那会怎样。
似乎也不错?
生出这种念头后,赵骥再和魏小姐相处时,就莫名地多了几分拘谨和不自在。
以前他几乎一直待在京畿大营,很少回家。自那之后,得了空,他就会回家一趟。有意无意的,和魏小姐打个照面,心里感觉甚是快意。
他隐约感觉到,他对这位魏小姐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过了年以后,时间过得飞快。
泰启十七年二月十一,赵骥被偷袭受伤,京畿大营哗变。
他临昏迷前,派心腹去请晋王。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他脑海中忽的生出一个念头:不能死,至少死之前得把她的事情给安排妥当了。
老天垂怜,赵骥确实没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所有的变故都已平息。
而他则被送回将军府调养身体。
“将军,您可算是醒了。”小厮面露喜色,“魏小姐在门外想来看您,你要不要……”
赵骥毫不犹豫:“请她进来。”
他现在精神不错,见一见她也无妨。
少时,魏品兰红着眼眶走了进来:“赵将军。”
他被送回来时,浑身是血,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魏小姐不太信神佛,可是在他昏迷期间,她害怕又担心,一直默默祈祷,希望他平安无事。
两人同在京中,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以前并不曾接触。但这大半年里,她被家人舍弃后,能有勇气活下去,全赖赵将军。
赵骥不是大英雄,平定西南叛乱时,他的功劳远不如晋王。此次结束宫变,他也没出上力。
然而在魏三小姐眼里,他是英雄,是好人,是一束帮她驱走黑暗的亮光。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他一生平安健康。
如今看他醒来,魏品兰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赵骥怕女人落泪,不由地手足无措。
他忽然福至心灵,试探着问:“魏小姐是担心我吗?”
魏三小姐哭得更厉害了,不止眼眶,连鼻子都红了。
赵骥笑了笑:“放心,我死不了。有些话我还没跟你说,怎么会死呢?”
“什么话?”魏品兰勉强止住眼泪。
“魏小姐,不知你愿不愿意做将军府的女主人?”
魏品兰大眼圆睁,疑心自己听错了。
“我年过二十,尚未娶妻。父母双亡,家有宅院。不说大富大贵,也能确保妻儿一生衣食无忧……”
赵骥脸上挂着散漫的笑,心里却颇为忐忑。
魏品兰心脏怦怦直跳,震惊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