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
王妃的面容立时跃然纸上。
他拿去让何老大辨认:“是这个人吗?”
何老大凑上前去细看,认真端详,仔细回忆:“细看是有点像,但是没她好看。”
萧晟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声色不自觉变得冷清,面容也越发冷肃:“说清楚,到底是不是?”
何老大抖了一抖,长长的白胡子也跟着轻颤:“是,就是!”
“很好。”萧晟目光微敛,轻声问,“这个刘云,是和她一起的吗?为何分开写?”
他看其他结伴同行的,都是写在一处。
“不是不是,这个刘云我认得,不是第一次来我这儿了。他是兖州人,好像是个镖师。”
“兖州”二字,又让晋王心思一动。
同为兖州,还真是巧了。
或许这个镖师就是护送她的?
如果说先时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前去洛阳的沈姓人士是她,那么现在他的怀疑则又更加重几分。
出门远行,找同乡确实是许多人会做的事情。
看来她身上有些银钱,在外面也知道请人保护自己,应该不至于吃太多苦。
思及此,萧晟略略放心一些。
恰好,晋王此前派去兖州的人传回消息,王妃并未回兖州去。
对此萧晟并不意外,她是孤女,在兖州也无亲眷,没回去很正常。
倒是从兖州沈家那里,得到了关于她的一点新线索。
她祖父原籍洛阳。
两方消息相对照,萧晟基本就能断定,她是去洛阳了。
去洛阳找人也不容易,不过好歹有了方向,不再是大海捞针,一头雾水。
——
此时距离沈纤纤离开晋王府,已经过去十三天了。
有户贴,有路引,有车夫兼镖师护送,沈纤纤这回出行,非常顺利。
刘云和她年纪相仿,又同是兖州人。两人饮食习惯相差不大,对美味的喜好出奇的一致。
短短两三天,他们就熟悉了。
刘云驾车是一把好手,又快又稳。有时候看他累了,沈纤纤也会主动接过缰绳,代替一阵。
她小时候赶过驴车,勉强算有经验。而且官道上经常数十里没有人烟,赶车方便。
是赶路,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正值初冬,离交九尚有一段时间,天气还不十分寒冷。
沈纤纤坐在车厢里,时不时地撩起车帘向外看。
冬日的阳光洒在官道上,比起秋天,俨然是另一种风情。
出门在外,生活自然没有晋王府滋润。但是看着沿途风光,她暂时忘却烦恼,心情也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刘云的外出远行经验非常丰富。
恐“沈先”不耐颠簸,他特意车轮裹革,车厢垫褥,常备干粮清水。
他虽不曾去过洛阳,但上上个月刚护送一车珠宝去了汲县。
从京城出发,这一路有大半路程,他很都熟悉。
两人每天日出而行,日落而宿。
连续十来天,他竟然都能找到合适的客栈落脚。
沈纤纤真觉得自己这次是找对人了,她对于刘云也越发钦佩:“刘大哥,你是怎么知道,那边有家客栈的?”
刘云下巴微抬,骄矜而得意:“天机不可泄露,这种秘密岂能让你知道?”
佩服吗?佩服就对了。反正上上个月,他错过客栈酒家,不得不露宿野外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
沈纤纤眼珠一转,啧了一声:“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
“猜出什么?”
“要么你之前来过,要么你提前打听过。反正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知道。”
刘云斜她一眼:“我就不能未卜先知?”
沈纤纤很诚恳地摇一摇头:“不能。”
“你——”刘云眼睛一瞪,正欲说话,忽然神情微变,正色道,“有情况!”
果然,他话音刚落,道路两旁的丛林里,就跳出几个蒙面大汉,一个个手持利刃,拦在道路中间。
为首者语气凶狠,远远叫着:“留下钱财,放你们过去。否则教你们人头落地!”
沈纤纤一惊,心想,这跟话本里说的不一样。
“你舍得给钱吗?”刘云扭头问她。
“啊?”沈纤纤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云提高声音:“既然不愿给,那就坐稳了。驾!”
言毕他霍地站起,狂甩马鞭。
骏马吃痛,横冲直撞地向前猛冲。
沈纤纤坐在车厢里,一时不备,差点摔倒。还好她抓住车板,才不至于脑袋撞上马车壁。
拦路之人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情况,见马车冲来,下意识往旁边闪躲。
马车一路疾驰冲过去,将那几个拦路抢劫者远远甩在了后面。
沈纤纤勉强稳住身形,掀开后面的车帘望去,见那些人追了一会儿后,可能是感觉追赶无望,没再追上来。
刘云驾车狂奔二里地后,才放缓了速度,哈哈大笑。
沈纤纤松一口气,心思复杂。
幸好花钱请了镖师。这要是她单独遇上,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可别嫌你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