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其实我没生他的气,大概是最诧异的时候已经去了,以后来好像也没那么诧异。”
什么能比季书生突然变成端王世子,并出现在她前,更让她诧异的?
她诧异到都准备找别人成亲来逃避现实了。
后来他又成了景,她确实诧异了一下,又没那么诧异,因为一切都有迹可循。以至于后知道他还是钦差,她几乎能做到波澜不惊。
白他的心性,知道他的处境,当初和二舅舅一番对话,二舅舅说的那话,她虽赞同觉得有夸大。
可经历了前夜那场事,她发现二舅舅没有危言耸听。
虽然她并没有看到当时情形,甚至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仅凭素云说他满身都是血,便知晓当时情况的惨烈。
那在地方上待久的官员是真的胆大,也是真敢下手,以他隐藏身份,狡兔三窟,是可以理解的。
唯一做错的,大概就是他不该再套个端王世子身份。
可想到他套端王世子身份,也是为了开海市……
以——
颜青棠啊颜青棠,你事事都能为他辩解,答案已不言而喻。
“之前我被人截杀,手受了伤,他玉露膏不要钱似的,完一瓶塞一瓶,说是管太子要的。其实那时我便已察觉到一端倪,只是当时没有多想。”
还有之前,他提前洞悉卞青司马长庚要动手,可以走,他选择不走,说调兵就调兵了,数量还不少。
太子在他口中出现的太频繁了,两人似乎彼此信任,这种信任俨然超越了普通堂兄弟的范畴。
端倪太多了,只是她即临盆,没有多想。
现在来看其实他漏洞颇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有意无意,反在知道他真实身份后,她反而很平静。
以她是真没有生气,就是有点无奈,有点头疼。
“不莫姑姑,你不要跟他说这,我想罚一罚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我了。”
莫姑姑道:“好好好,我不说。”
罢饭,颜青棠又睡了一觉。
睡醒后没事做,就让奶娘把孩子抱了来。
经两天时间,孩子似乎真白了一点,眼睛也睁开了,黑黑的像紫葡萄一样。
颜青棠逗他,让他看看娘。
奶娘说:“现在的奶娃还看不清人呢,要再长长。”
“他不闹吧?”
颜青棠是见识夜哭郎是什么样的,当年小月儿就是如此,哭来真是让大人头疼,生怕自己也生了个夜哭郎。
“听话着呢,月子里的婴孩觉多,吃了就睡,醒了要么是要吃了,要么是要拉了。”
说着话,吴锦兰来了。
“棠儿,你吓死我了!”
她紧紧地握着颜青棠的手,眼睛上下在她身上巡睃。
“兰姐姐,我没事。”
“还没事?我来时从门外走,差点认不出这是什么地方了。你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没让人来告诉我。”
她还是听人说苏州城发生了大事,竟有贪官意图谋害太子。说那织造大人端王世子就是太子,是冒了端王世子的儿,就为了查苏州的贪官,反发生了挺多事。
而吴锦兰之以会这么快得到消息,还是因为有人求到她前来了。
“我根本不认识对方,他家是托了族里的一个族老,又转到我前的。说是她家老爷都是冤枉的,位卑人小,不可能也不敢牵扯其中,如今被关在按察使司里,一直没放出来。”
“那位官太太哭得很可怜,说家里人很担心,老人都担心得病倒了,才辗转求到我这来了。”
“当然,我肯定不可能答应她了,我都不知道什么事呢,再来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搀和的,我就是说了你听听。”
颜青棠想了想,说:“兰姐姐,你没答应是对的,朝廷大事哪能是寻常人能插言的,他平时办事,我从来不插话的。她既说她家老爷是冤枉的,那就在家里等着,若是清白,后自然会放出来。”
“你说的有道理,她若是再来,我就这么回她。对了,孩子洗三打算怎么办?”吴锦兰又道。
她这趟来,除了来探望棠儿,主要是为了孩子洗三。
吴锦兰不提,颜青棠还真忘了洗三这事,忙叫了莫姑姑来,她怎么办。
“按照规矩,天就是洗三日……”
说着,苏小乔也来了。
“你可真行啊青棠,这事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因为窦风的关系,苏小乔自然知道的比旁人要多,她自然知道颜青棠是冒了什么样的风险。
“再不济,你偷偷去我那儿住着也成啊,真就陪他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