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通过李贵给她送的伤药,她不禁磨蹭了手上的布。
那药确实效很快,她就涂了几次,血痂已经掉了,可能最近在长肉,因此手总是有些痒。
“那提恭喜你了,也算得偿所愿。”
颜瀚海却微微一哂,在她对坐。
“朝中的事,哪有此简单,严占松虽暂被收押,但有人想让死,必然也有人要保,若真能一锤定音处置,也不会是派钦差来,而是直接押解上京了。”
所以——
“果你是严占松同伙之人,你会怎么做?”
这突来的问话,让颜青棠不禁一愣。
细细想了想,她说:“那自然是堵住的嘴,以免被攀咬出更多的人。”
“还有呢?”
在这儿考她呢?
颜青棠不耐看了一眼:“葛家那边大概也不会放过,毕竟葛家才是中关键。”
走私是由葛家出头露,而织造局不过是中的一环,里还有很多环,是经由葛家串起来的。
与葛家相比,颜家那点小账,只能证明织造局里确实有人借机从中贪腐,若是对方背后势够大,随便安排,就能把罪名转嫁到别人头上。
例那个苏州织造赵庆德,就是个很好的背锅之人,严占松一直留着,大概就是提为自己备了后路。
可葛家不一样,若真能从葛家撬出东西,大概能拉马一群人。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之为何坐视着葛家发疯,实是想试探试探葛家的深浅。若非此,葛家截杀你的仇,早先便可以帮你报了。”
这是做甚?
帮她报仇?她何需要帮忙报仇了?
颜青棠怪怪地看了一眼:“我的仇,我自己会报,即我不行,还有别人。”
反正就是不需要?
颜瀚海默了默,又道:“你为何换了妇人发髻?”
至此,目光才光明正大落到她头上。
颜青棠没说话。
“你不想为你腹中孩子找个爹?所以假装自己已经亲,日后再找个丧夫名头,抱着孩子回去?”
“颜探花,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的方式很让人讨厌,所谓看破不说破,给人留□□,给自己留余地?”
“颜探花?”喃喃说。
“还不是睿哥儿,总说爹很厉害,是探花郎。喊你颜探花是在夸赞你,难道你还不满?”颜青棠才不想承认自己是口误。
“你喜欢睿哥儿?”
又一个答非所问。
颜青棠的忍耐已经达到了临界点,“颜探花,你有这点功夫跟我扯闲话,不多关心关心你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放在方才那个姨娘手里养去,你必然不会再有一个探花儿子。”
她并非瞧不起女子,只是那个韩娘心眼太多了。
这些日子通过对睿哥儿的一些旁敲侧击,颜青棠大致已经摸清楚颜瀚海跟儿子的相处方式。
是男人,不擅长养孩子,所以孩子是交由内宅唯一女眷韩娘养的。
而韩娘呢?
她在吃穿用住上,从没有苛责过睿哥儿,甚至待极为用心。
但就是太用心了!
不能爬高不能上低,不能水边嬉戏,不能吃凉的,太热的也不能吃,太硬的不能吃,不能跑太快,因为容易摔着,最好由奶娘抱着,或者她牵着,这才安全。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为太担心孩子的安危,怕哪有不好。
可她跟睿哥儿说她做什么?
说什么颜瀚海总是来她这儿,孩子孺慕父亲,自然总跑到这儿来。可孩子来她这了,她又有话说了,说什么让睿哥儿别总来这里,免得惹她不开心,她不开心了,爹自然也不开心。
这是些什么话?
颜青棠并非傻子,女人说小话挑唆别人的样子,多看看钱姨娘就懂了,这韩娘明显是把她当假想敌了。
可她和颜瀚海?有没有弄错?
她简直搞不懂这妇人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多谢你关心睿哥儿。”
颜瀚海并没有她的讥讽而恼,还是很温和。
站了起来,说:“今晚,苏州城大概不会平静,若有事发,我再来告诉你。”说完也没等她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颜青棠无奈扶额。
瞧瞧这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
若非景一直没露,若非外的局还没清明,她真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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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葛家起了一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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