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看着眼前分外狼狈的她,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倒着的丫鬟。 “去把人带上来,离开这里。” 很快,马车没入夜色中,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杀丢在身后。 . 颜青棠醒了。 醒来后,愣了一会儿,下一刻去摸自己的肚子。 “你腹中的孩子没事,我已经让人去通知颜家的人,告知你安全无事。” 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她抬头看过来。 是他,颜瀚海! 室中灯光晕黄,只他那里的灯光明亮一些,照映着他清隽温和的面庞。 他面前摆着一张长条桌,上面放了几卷卷宗,此时他正在翻看卷宗,若非这间屋子是卧房摆设,颜青棠还要以为这是他的书房。 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待很久了,似乎在等她苏醒。 “怎么会是你救了我?” 下一刻,她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不光身上疼,肚子疼,手也很疼,她手上裹着厚厚的白布,被延缓的锥心刺痛在此刻袭来。 “你不要乱动,你的手伤得很重。” 颜瀚海走过来,低头去看她的手可有渗血。 颜青棠却下意识躲了开,眼中含着警惕。 见此,颜瀚海在心中苦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被躲开的手背去身后。 “葛家最近疯了,织造局让葛家填岁织,卞青让葛家顾生意,葛家左右为难,结果就是两边都得罪了。汇昌票号拿走葛家两万亩桑田,是压死葛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身有这些东西在,总还是有人愿意保葛家,如今桑田易主,意味着葛家失去了最后的利用价值。大概是卞青与汇昌票号的人达成了什么协定,卞青并没有出手帮葛家,葛家疯狂之下,不知怎么就知道是你从中作梗,煽动汇昌票号夺了葛家的桑田,便把恨都泄在了你身上。” 颜青棠想起黑老九那份大礼。 大概是从这里,葛家知道是她从中作梗,可彼时她却并没有自觉,反而去了趟商行,简直是送上门给人杀。 “那你为何如此巧的出现在那?” 是啊,怎么就偏偏他去得那么巧,救下了她? “我说凑巧,你定是不信。”颜瀚海收拾着桌上卷宗,“这么说吧,自打那场博买后,我便一直留意着你的事情,想找机会拉拢你,因此才洞悉葛家的动作。” 可他还是来迟了。 那般情况下,她能保住命,完全靠她自己,他顶多就是把人捡了回来。 还有—— 颜瀚海目光落在她腹处,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一个未婚姑娘,为何竟有了身孕?” 之前大夫把脉说她有孕,他是万分不信的,可事实容不得他不信,他这才想到也许他还是错漏了一些她的消息。 “此事与你何干?” “我与你父到底有一份交情……” 颜青棠打断他的话:“以叔伯身份?大可不必。” 见此,颜瀚海的话自然说不下去了。 “大夫说,你动了胎气,如今不易挪动,以免小产。你好好养身子,把身子养好了再离开。如今葛家正疯着,保不准你回去后,他们还要下手,住在这里,至少你在安全上无忧。”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颜瀚海微微一哂,拿起卷宗走到屋外,吩咐下人照看好,便离开了。 颜青棠望着床顶上的承尘。 没想到她竟真有了。 她想去摸摸小腹,手却一动就疼,只能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丫鬟端着一碗药,走到床前。 “姑娘,你的药。大夫说,姑娘醒来后,便要喝一碗药,安胎用的。” 在丫鬟的帮扶下,颜青棠撑起身把药喝了。 只这一番动作,便让她头晕目眩,浑身疼痛。 她再度躺回去,丫鬟帮她盖好丝被。 顷刻,一阵疲累袭来,她再度陷入昏睡中。 . 颜瀚海走出去,抬眼便看见韩娘站在廊下。 “你怎么在这?” 韩娘撑起笑,走了过来。 “我来看看四爷,都三更天了,爷怎么还没去歇着,颜姑娘让下人照看着就是了,大夫不是说没有大碍?” “她大概要在这住一阵子,你吩咐下人侍候好。” 韩娘忙应是,又一直陪着颜瀚海回到他平时休息的书房。 此时夜已深,下人们大多都睡了,书房里只留着一盏小灯,小厮旺儿倒是没睡,一直守着。 “四爷,你回来了?” 旺儿接过卷宗,服侍他脱去外衫,又往脸盆中倒了水,服侍他净手净面。 期间,韩娘一直站着没走。 颜瀚海洗漱完,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也去歇息吧。” 韩娘勉强地应了声是,走到门边时,转头道:“睿哥儿想爹了,说许久都没见着爹了。” 颜瀚海叹了声,眼中露出一丝愧疚。 “你与他说,我明日去看他。” . 比起颜青棠,素云看似当时伤得很重,其实第二天就活蹦乱跳了。 “大夫说我就是磕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