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此时, 谢庆成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捋了捋鬓角,把散乱;发髻重新绑好。 绑好头发,他又开始整理衣裳, 就像之前去见颜青棠时那样。 很快,他便恢复了平时;模样,一派彬彬有礼,虽衣裳陈旧, 但自有一身风骨。 “我与颜少东家;婚事已退。从今往后,不许你们再提起颜家分毫,旁人若询问,你们不可多言, 勿要做那毁坏少东家清誉之事。” “明日我便出门游学, 以备来年乡试, 至于归期——不定。” 说完, 他转头往东厢走去。 身后正房里, 传来一声凄厉;嘶吼:“庆儿……” 金阿花颤抖着扶着门框。 他并未回头。 “我说;你们最好照做, 若不然明日临行之前, 我会禀明族老,给家里分家, 以后各走各路, 永不相见。” . “姑娘。” 书房里已经很暗了,素云进来后便去把高柜上;灯点燃。 如梦端着摆满了吃食;托盘, 在一旁小桌上放了下来。 “姑娘,多少还是吃点东西吧。” 颜青棠揉了揉酸疼;肩膀,看了看两人。 她们以为她还在心情不好? 其实她是不小心睡着了。 椅子背太硬, 硌得她肩膀生疼。 不过颜青棠并没有解释;打算, 见二人将吃食摆满了小桌, 她站起来走过去,在桌前坐下。 “景护卫呢?”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表示都没看见。 颜青棠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这个景看似冷酷寡言,实则还是个少年,一时脾气上来,就闹气了。 “再去拿副碗筷来,然后你们就下去。” 如梦似有疑惑,被素云拉了一把。 两人出去了,过一会儿素云拿了副碗筷来,放在一旁。 等她下去后,颜青棠来到窗前,将窗扇打了开,又回到桌前坐下。 “景护卫?” 无人理会她。 “我请景护卫用饭,就当赔罪?” 语毕,她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下一刻,面前多了个人。 正是景。 她就知道他肯定在。 颜青棠拿起另一双筷子,递给他。 “不知景护卫胃口,随便用一些吧。” 她第一次与那‘季书生’用饭,也是同样;话,似乎何时何景,她都能应付自如。 就好比那个谢秀才。 一想到谢庆成,景;心中便充满了烦躁感。 他其实看得出谢庆成不是个坏人,是个识文懂礼;书生,可恰恰如此,让他极其别扭。 因为那季书生也是如此,识文懂礼,家境贫寒,心地善良。 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就是照着谢庆成;模子,才找了‘季书生’?因对方家人极品,她不想与其纠缠,才寻个替代品? 当初她为何会挑谢庆成作为招赘对象?若说人是她父亲挑;,可二次再提也是她,是否本身就代表她其实就喜欢这样;书生? 尤其是——她让他闭嘴。 袒护之意明显! 一张面具,让平时不能显露在外;情绪一览无余,此时;景并没有发现,他满脸醋意。 “之前语气过重,乃情绪所致,还望景护卫见谅。” “你在怜悯他。”景一针见血道。 确实,怜悯带来了不忍,不忍才会犹豫。 若非谢庆成太过愚钝,又过于自卑,哪怕借着怜悯稍作纠缠,恐怕今日也不会是退婚以后是路人;结局。 莫名;,景竟有了这种顿悟。 “他勤奋好学,聪慧谦逊,却被出身和家人所拖累。我虽出身高于他,却不过因为我比他多个好爹,男儿有志,上天不负,我们不可因一时;出身,便居高临下去看待他人,这样……” “你什么时候回苏州?” 颜青棠本是想他年纪到底还小,这么好;功夫,恐怕前十几年都去练功了,作为暗卫大抵也没人教他为人处世,便想借机教他一些,谁知话突然被打断。 她愣了下,就想不明白他为何对她回不回苏州这么执着? 难道苏州有他在意;存在,所以才会心心念念? 又想,这景本就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钦差;,那位钦差大人却将其派来保护她。这是诚意。但估计在景;心里,保护钦差;还是主要,所以才会心心念念? 她耐心很好地道:“我之前不是与你说了,留在盛泽是为了遇颜瀚海。昨日端午,他必然在盛泽,我猜他明日会去祭奠我爹,也许在那里我们会‘偶遇’。” 景瞅了她一眼,半晌:“总之,你记得办完事回苏州就成。” 颜青棠噗呲一笑,睇着他。 就在对方被笑得欲要发作,她却突然话音一转:“景护卫,你戴着面具影响你吃东西吗?” 这皮制面具就露了一个下颚和一张嘴,从表面上看是不影响;,但因为角度刚刚好,总让颜青棠担忧他会不会吃到面具上去。 景看着她含着笑;眼睛,心里一再叮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