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
“大兄,父皇和母后说什么说这么久?”四郎频频往卧室看。
三郎望着卧室,沉吟片刻,“父皇大概只想让母后陪他。”
“阿兄的意思?”四郎看看三郎,又看看二郎,二郎满脸泪水,转向大郎,注意到大郎的眼皮通红,顿时觉得浑身发虚,“不行,我得——”
三郎伸手抓住四郎,“父皇和母后的感情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四郎道,“父皇这辈子只有母后一个人——”
大郎叹气道:“正因为只有母后一人,父皇才更想母后陪他。”说着往四周看了看,见宫女和宦者都在,大郎把四郎拽到僻静处,“父皇是母后两辈子唯一的男人,估计也不想咱们进去打扰她和父皇。”
“两辈子?”四郎不解,“什么意思?”
大郎如今也快六十了,身体虽然很好,也不再年轻,深吸一口气道,“你小时候就没发现我、二郎和三郎与众不同吗?”
“有吗?”四郎仔细想想,摇了摇头。
大郎:“不觉得我特别聪明,三郎什么都懂吗?”
“你本来就很聪明。”四郎道,“你别岔开话,什么是两辈子?”
大郎:“我投胎的时候没有喝孟婆汤。”
四郎猛然睁大眼,一脸不敢置信。
大郎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二郎和三郎也一样,还有母后。”
“你——”四郎张张嘴,“我……”
大郎:“听我慢慢说好吗?”
四郎下意识点头。
大郎:“我是父皇的长子,你可知祖父为何没有立我为太孙,反而是立你?”
“祖父说过,你不想当啊。”四郎道。
大郎点头,“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所有人的梦想。我为何不同?因为我、二郎和三郎上辈子是皇帝。”
四郎张口结舌,“怎,怎么可能?!”
“真的!”三郎担心四郎和大郎吵起来,走过来听到大郎的话,拍拍四郎的肩膀,“他是暴君,我是明君。”
紧跟着三郎过来的二郎苦笑道,“我算是昏君吧。”
“那,那母后呢?”四郎说着,突然想到,“不对,不对,自始皇帝称帝以来,只有胡亥——”
大郎打断他的话,“我们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在那个世上,父皇三十多岁就死了,死于‘巫蛊之祸’。”
四郎下意识看向二郎。二郎叹气道,“别看我,我不知道。”顿了顿,道,“我是昏君啊。”
“大兄都知道。”四郎道。
二郎:“有才无德是暴,昏君,就是——”
“就是什么都不懂。”三郎道,“阿兄以前沉迷木器,政权又被太监把持,根本不知道他那个世上的父亲是何时死的。不对,那个世上我们不是父亲的孩子。”
四郎糊涂了,“那到底是还是不是?”
“是也不是。”三郎叹气道,“我先说我们那边历史上的父亲,然后再说父皇行吗?历史上的父亲死的时候还是太子。”
四郎此时再也没心思关心刘据和史瑶。听三郎说完,已是一个时辰后。四郎朝自己胳膊上掐一下,痛的倒抽一口气,又朝大郎身上拧。
大郎连忙攥住他的手,“你儿子看着呢。”
四郎扭头看去,高大的青年正往这边看,满脸担忧,便把手缩回来,问道,“我现在能进去了吗?”话音落下,卧室门打开。
三郎浑身一震,拔腿就往卧室跑。跑到门口,往里面一看,史瑶回到床边,而床上的人闭着眼,面容安详,又像是很满足。三郎张了张嘴,“母后……”
“你父皇刚刚去了。”史瑶望着刘据,扯了扯嘴角,“这个男人啊,已经说不出话了,还硬撑着等我说到我二十八岁死的那一年。”
大郎猛然看向史瑶,“二八二八是二十八?”
“是呀。”史瑶回头看向大郎,“你们不是猜到了吗?”
二郎关上门,把儿孙侄子全挡在外面,“我们猜到是二十四五。”
史瑶张嘴想说话,对上四郎的视线,心头一震,“四郎知道了?”
“儿臣告诉他了。”三郎道,“母后,父皇走了?”
史瑶看向刘据,“走了。四郎,昭告天下吧。”停顿一下,道,“顺便把我的,我的——”
“母后!”二郎陡然拔高声音打断史瑶的话,“母后累了,儿臣扶你去休息。
史瑶扭头看向二郎,笑了笑,“二郎,你父皇走的时候说,他会在奈何桥上等我。”
“母后别说了,儿臣求你别说了,母后……”二郎急切道,“父皇很有可能还没离开,母后,你就让父皇安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