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每次见到四郎, 四郎不是窝在大郎怀里,就是拉着二郎或三郎的手不放,靠在他们身上, 很是娇气。刘彻对此有些不满,见三郎不像哄他, 刘彻打量他一番, 心想有三郎辅佐,四郎资质愚钝,大汉江山也不会败在四郎手中,“仲卿明日过来?”
“是啊。”三郎胡诌道,“今天晌午和舅公一起用饭时, 舅公提到八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极好。”
刘彻瞥他一眼, “这话是你说的吧?卫青从未和朕说过哪天出征比较好。”
三郎揉揉鼻子, 一脸无辜。
刘彻瞪他一眼, “不足二十天, 太快了。”
“孙儿认为此行无需太多步兵。”三郎道,“祖父给我们两万骑兵足矣。”
刘彻别有深意地说:“这也是仲卿说的?”
“舅公没讲。”三郎脸色微变,耳朵红了, “孙儿认为舅公一人抵一支军队。”
匈奴畏惧卫青,现在卫青年龄大了, 匈奴人听到卫青领兵也会害怕, 未战先降是不需要太多人。刘彻没想到这一点, 看着三郎更加满意, “三郎——”
“孙儿知道祖父想说什么。”三郎连忙打断刘彻的话, “四郎现在记事了,被那个小人精知道祖父喜欢孙儿胜过他,四郎以后长大了回想起来心中一定很不舒服。”
刘彻叹气:“好,朕以后都不说了。经你提醒,有些事朕得重新安排。”
“孙儿告退。”三郎行礼道。
刘彻见他这样,又忍不住感慨,“三郎,你真的很聪明。”
“孙儿是龙孙,自然聪明。”三郎笑着说。
刘彻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三郎走后,大郎就把他们同卫青谈论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太子和史瑶。夫妻俩安安静静听完,史瑶问太子,“最快多久出发?”
汉朝百姓闲时为农,战时为兵,刘彻明日下诏征兵,诏书抵达各郡县,男丁立刻收拾行李赶来长安,最快也得二十天。来到长安也不可能立即出发,太子算一下,“至少得一个月。”
“那岂不是只有三十天?”史瑶忙问。
太子:“是啊。”
史瑶起身往外走,太子拉住她,“干什么去?”
“妾身令绣工给他们做衣裳做鞋啊。”史瑶道,“还得给他们做帽子、耳套、手套和围巾。”
大郎心中感动又想笑,“母亲,我们不是去郊游,是去打仗。”
“正因为去打仗,更应该穿暖和。”史瑶道,“走到半道上病了,你不怕贻误军机?”
两个儿子才十二岁,身体壮实也无法和成年男子比,太子看一眼大郎,便对史瑶说,“你考虑的周到,多做几件。”
“大兄和阿弟真去?”以前大郎和三郎要上战场,二郎没什么感觉,现在听到史瑶准备行李,二郎莫名觉得心慌,“舅公去了,此次一定会赢,你和三郎不去也没事吧。”
太子:“二郎不可这样想,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谁来保家卫国?”
“父亲……”二郎的脸一下子红了,“孩儿知道不应该,可是,可是大兄和——”
大郎:“别可是了。你这些天忙着给祖父雕汗血宝马,手上都磨出水泡了,有没有觉得很累?”
“累是累,可是我喜欢啊。”二郎不假思索道。说出来,猛然张大嘴,他起来了,大郎打上辈子就喜欢打打杀杀,“当我没讲。”
四郎看看兄长,又看看父亲,满眼困惑,“和谁打仗啊?”
“匈奴人。”大郎道,“大将军舅公要去打匈奴人。”
四郎想也没想就说:“我也去。”
“拿得动剑吗?”史瑶吩咐过宫人用皮毛做鞋、帽,手套和耳套,进来就听到四郎说的话,“拿得动就让你去。”
太子每次外出都会佩剑,回来就把剑挂起来,端是怕四郎趁着他们不注意偷玩。四郎很眼馋太子的长剑,从椅子上滑下来朝剑跑去,边跑边喊,“父亲,给我剑。”
“伸手。”太子走过去,把长剑放到四郎胳膊上。
扑通!
四郎坐到地上。三郎门来就看到这一幕,“怎么摔倒了?”
“剑太重,把他压倒了。”大郎笑着走到四郎身边弯下腰,“把剑给大兄吧。”
四郎傻了,木愣愣转向大郎,小脸上写满,“我怎么了?剑怎么会这么重?这把剑是真的么?”太子忍着笑蹲下去,朝四郎脸色捏一下,“傻小子。”拿走剑挂起来。
四郎清醒过来,顿时不好意思。抬头望着兄长和父亲都在笑,小孩瘪瘪嘴。大郎直觉不好,就听到“哇哇”的哭声。
大郎忍俊不禁,“又没打你,哭什么?”
“就哭,就哭。”四郎擦擦眼泪,吸吸鼻子,低声抽噎。
史瑶拿着面巾走过来,接过四郎就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是你自己要剑,被剑压倒了还哭,好意思哭吗?不准哭。”没容四郎开口,又说,“你这个样还要杀匈奴,用什么杀?用眼泪啊。”
哭声止住,小孩更不好意思,趴在史瑶肩膀上不敢看他父亲和三位兄长。
太子笑笑,坐回椅子上便问,“三郎,你祖父怎么说?”
“月底出发。”三郎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