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脚就往外走, 史瑶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 “先问问因为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党帛道, “奴婢听到这个消息就来向殿下禀告,还没来得及打听。”
大郎:“快去打听啊。”
“诺!”党帛转身就往外跑。
史瑶:“我们先回长秋殿等着?殿下。”
太子沉吟片刻, 面向三个大儿子, “随孤去长秋殿。”
怕被鹰爪抓伤, 三人手上都有戴厚厚的皮手套,忙把手套递给侍从, 令他们把鹰放好, 就随父母去长秋殿。
此事非同寻常,四郎也察觉到父母神色不对,窝在太子怀里老实的都不敢乱动。直到党帛回来, 太子抱着他坐直,小孩才敢向立在父母身边的兄长伸手。
大郎抱住他, 就听到太子问党帛:“打听到了?”
“没有。不过, 奴婢打听到皇上处死两个美人一个八子和四名宫女。”党帛说着偷偷抬头看一眼太子, “奴婢斗胆猜测李延年的弟弟李季奸/乱后宫。毕竟李延年不行。”
史瑶看看太子, 见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试探着说:“伯仲叔季, 李季是李延年最小的弟弟?党帛。”
“是的。”党帛道,“李广利是长子, 是李季的同母兄长, 也在兄弟宗族之内。”
二郎有些不明白:“李广利是将军, 李延年是协律都尉, 时常出入宫闱,有机会接触宫妃,怎么会是无官无职的李季啊?”
党帛下意识看太子。史瑶道:“知道什么尽管说。”
“李夫人还在时皇上对李家人极好,李季随李广利入宫皇上也没说过什么。”党帛道,“日久天长,李季可能有点得意忘形。”停顿一下,又说,“以前那些女子住在永巷,离宣室甚远,李季很难见到。早两年搬出来,李季出来进去,哪怕刻意避开也能碰到一二。
“皇上喜欢貌美的女子,那些女子虽然无法和王夫人、李夫人相比,也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好看太多。李季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往下党帛就不敢说了。
太子忽然想到一件事,“三郎,孤记得你说过,李家人早晚会把自己折腾死,是不是指今天之事?”
“不是。”是也不能说。三郎道,“李家人有些猖狂,孩儿本以为他们会得罪不应当得罪的人,被人想法子弄死。”
史瑶看着太子试探着说:“因为这事灭兄弟全族,是不是有些过?”
“有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太子道,“李夫人还活着,苦苦哀求父皇,父皇有可能饶其他人一命,只处置李季一人。”
史瑶:“可惜李夫人已经死了。”
“是啊。”太子道,“李夫人看似受宠,并不如王夫人。王夫人死后,父皇还令当时的术士招魂。李夫人死后,宫里多出个刑娙娥。”
史瑶思索片刻:“可能是李夫人死前病歪歪两年,耗尽了父皇的耐心。”
“也有可能吧。”太子道,“党帛,退下。”
党帛:“用不用奴婢再打听打听?”
“不用。”太子想也没想就说。
党帛退出去。太子看向三个大儿子,“你们也不小了,以后去未央宫注意些,万不可像早年那般四处乱闯。”
“孩儿知道。”三郎道。
太子:“今日也别出去,就在宫里玩吧。”
今天天气极好,兄弟三人想出去逛逛,晌午吃饭前回来。突然发生这种事,三兄弟也没心情出去。三郎冲四郎招招手,四郎从大郎身上滑下来。三郎拉着他的小手说:“跟阿兄学认字,阿兄令厨子给你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啊?”又长大一点的小四郎说话越发利索,仰头看着三郎,“肉吗?”
三郎笑道:“你眼里只有肉?不是肉,是蚕豆。”
“我不喜欢吃豆。”四郎道。
三郎故意说:“可是我很喜欢吃怎么办呢?”
“我,我只吃一点啊。”四郎试着说。
三郎乐了,弯腰牵着他的手,“走吧。我们去偏殿。”
四个儿子出去,太子才问:“蚕豆不是老了吗?”
“老了在水里泡半天,用刀片划开一道口放在锅里炸,比油炸花生还要香。”史瑶说完就吩咐宫人泡蚕豆。
太子:“快巳时了,到晌午都泡软吗?孤隐隐记得厨子磨豆浆的豆子要泡一夜。”
“傍晚再做,反正四郎一会儿就忘了。”史瑶道,“霍光走快两年,该回来了吧?”
太子:“本来是原路返回,匈奴这两年猖獗,霍光怕汗血宝马被匈奴人躲去,便传信回来从西南绕回来。”
“寻到汗血宝马了?”史瑶忙问。
太子:“霍光信上说是用花生油和纸同大宛国国君换的,具体怎么换的,信上没写,只能等霍光回来问他。”
“何时能到长安?”
“一切顺利,六月底便能回来。”
听到还早,史瑶便不再问,“殿下,何时出去试鹰?”
“下次休沐日,不下雨就出去。”太子道。
六月六日,非但没有雨,还异常炎热。史瑶坐着马车到城外,看着扎眼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