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聊天。
两人府邸相隔不远,因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府邸旁都有一条路,每次从宫里出来两人就选离公主府最近的那条路。又碍于皇后和鄂邑生母的缘故,两人见面也就打声招呼,明明同父却和陌生人没两样。
今日在未央宫,公主们向鄂邑道贺时,卫长见平阳长公主和史瑶聊天,就想过去听听她俩聊什么。
金俗公主拦住卫长,先和卫长闲扯几句,就拉着卫长向鄂邑道贺。卫长和鄂邑不熟,鄂邑也是她妹妹,面上得过得去。
卫长的胳膊被金俗拽住,一时不好挣脱,就听鄂邑和姊妹闲聊。听到鄂邑说,她月份浅,不能出去,每天只能在家听听讴者歌唱,看看舞女跳舞,很是无聊,邀姊妹姑母们没事去她家坐坐。卫长心中冷笑,你没事,我们可有事。
就在这时,皇后走到史瑶和平阳长公主身边,看到平阳长公主和皇后,卫长猛然想到她母亲以前是公主府的讴者,心中闪过一念头,家宴结束,卫长就找上鄂邑,问她府里的倡伎都是在哪儿买的。
卫长如今是个寡妇,鄂邑以为她日子无聊,也想养几个人解闷,就要送给卫长几个。并不是鄂邑大方,而是卫长乃长公主,她只是公主,卫长地位比她尊贵,食邑也比她富有,卫长的儿子还是平阳侯,和卫长交好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卫长还记得皇后不喜欢鄂邑的生母,连带也不喜欢鄂邑,并没有敢收鄂邑的人,推辞过后继续问鄂邑在哪儿买的人。
鄂邑见她真不要,就邀卫长去她家中细谈。卫长是刘彻长女,在卫长出生前,刘彻想孩子都想疯了,她出生后,自然是千娇百宠,就把卫长宠的有些单纯。
俩人坐下聊三五句,卫长就说现在太子独宠太子妃,她很担心以后太子宠幸别的女人,惹太子妃不快,太子妃学陈废后用阴毒之术诅咒别人。
鄂邑不知栾大的事,便觉得卫长想多了,太子妃有三个儿子傍身,太子再怎么宠别的女子,也无法撼动她的地位。太子妃的脑袋被门夹了,也不会学陈废后。更何况陈废后和太子妃根本不一样,陈废后无儿无女。拿陈废后和太子妃比,不如拿早年的皇后比。
这些话鄂邑没说,她一想到太子妃说她生不出来就不高兴,就对卫长说,她担心的有道理,然后又教她如何挑人。
卫长没看出鄂邑故意在皇后面前提,太子妃带小皇孙出来玩,还以为鄂邑真帮她。在她挑出十来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就邀鄂邑去她府上。
卫长请人训练她府上的倡伎时,太子在城外种的芝麻也全部收上来。
九石芝麻,史瑶做主给皇帝送去一石,皇后一石,卫青一钧,三个小王爷各一钧,东宫留两石,一石做种子,一石自己吃,剩下的全送到上林苑。
太子挑十来个做过麻油的匠人安置在上林苑,令他们在上林苑商讨如何做芝麻油。不过,太子也提醒工匠们一句,芝麻得磨。
十一月三十日,小寒当天,窗外飘起鹅毛大雪,长秋殿来了一位脸生的人求见太子。
今日是休沐日,史瑶和三个儿子在暖呼呼的偏殿内听太子给他们讲《易经》。太子听到有人求见,一看窗外大雪纷纷就不想见。
听门房说此人是从上林苑来的,太子趿拉着靴就往外跑。三个小孩惊得睁大眼,二郎小声问:“父亲怎么了?”
“芝麻油做出来了?”三郎道,“父亲说,芝麻油在上林苑。”
史瑶惊讶:“儿子,你说话越来越清楚了。”
白白嫩嫩,小小的三郎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母亲,孩儿一岁半了。”
“三岁。”古人算虚岁,如今还以十月为岁首,现在是元鼎六年十一月,他们是元鼎四年七月出生,大郎道,“母亲,我们长大了。”
史瑶倾身捞起大儿子,“可不是长大了么。以前一只手能抱起来,现在得一双手。”
大郎呼吸一滞,拿史瑶没办法:“母亲……”
“哈哈,哈哈……”二郎最喜欢看兄弟有话说不出来的样子,“母亲,芝麻油香喷喷。”
史瑶的手一顿,把大郎放腿上,“二郎也知道芝麻油?”
“母亲,三国时就有芝麻油了。”三郎说。
大郎猛地转向三郎:“你知道三国?”
“我还知道两晋呢。”三郎脱口而出。
二郎跟着说:“我不知道欸。”
“你知道你现在是谁就行了。”三郎道。
二郎是不如兄弟聪明,但他不傻,“我也知道别的。”
“知道母亲的字怎么写的吗?”大郎问。
二郎噎住了,没话说了。
史瑶笑道:“你俩别欺负二郎。”捞过二郎,“儿子,每个人都有他擅长的,你现在羡慕你兄弟聪慧,等你以后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他俩也会羡慕你。”
二郎眼中一亮,忙说:“母亲对,他们羡慕我。”
“那以后他们再嫌你笨,就别搭理他们。”史瑶道,“等你长大了,他们会哭着喊着帮忙的。”
二郎点点头,冲俩人哼一声:“你们求我吧。”
“好,我们以后求你。”三郎看出史瑶安慰二郎,他不配合,怕史瑶揍他,点点头,“我们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