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大声说。
大郎脾气大,太子是知道的,一看胖乎乎的小孩板着小脸,太子却只想笑,“大郎叫二郎睡觉?”
“睡觉!”大郎固执道。
二郎瘪瘪嘴,很想说,我不困,我不要睡觉,我要和父亲玩。然而,一看到大郎脸色不对,随时要发火,二郎松开太子,可怜巴巴道,“父亲,睡觉。”
“你怕大郎?”太子好奇道。
二郎很想硬气的说,我才不怕。没容他开口,胳膊又被拽住,扭头一看,还是大郎。不敢再说什么的二郎挣扎着要下去。
太子放开他。
二郎爬到三郎身边,却看向大郎,“睡觉?”潜意思我睡了,你怎么还不来?
“母亲,父亲,睡觉。”大郎看一眼史瑶和太子,才爬到二郎身边躺下。
太子下意识拧自己一下,痛的倒抽一口气。
史瑶忙问:“殿下怎么了?”
“孤没做梦啊。”太子不答反问,“刚才大郎是说六个字,对吧?大郎还让咱们回去睡觉,我没理解错吧?”
史瑶点点头,在太子扭头看大郎时,瞪一眼大郎,你小子给我收着点。
大郎起先真没注意,太子一说,大郎心里咯噔一下,就闭上眼装睡。
史瑶见状,很想把他拽起来暴揍一顿,可是不能,太子在旁,“大郎是叫咱们回去睡觉。”
太子稀奇,“那是不是说孤以后跟他们讲《论语》,他们也能听懂?”
“不能。”史瑶道,“他们就算听得懂,也记不住啊。殿下几岁记事?”
太子仔细一想,“孤好像四岁才记事。”说着,看一眼仨孩子,见他仨都闭上眼,就拉着史瑶出去,“是孤太着急了。见大郎聪明懂事,一时就忘了他才两岁。”
“妾身有时候也容易忘记。”史瑶道,“就像今天下午,妾身闲着没事就给他仨读《公羊》,看到他仨不知何时睡着了还很生气。一看二郎睡觉还流口水,才意识到他们还小。”
太子猛然转向史瑶:“你哪来的《公羊》?”
“叫翟砚去殿下书房里拿的啊。”史瑶道,“殿下书房里有机密?”
太子:“没有。”停顿一下,又说,“你以后想看什么就叫他们过去拿。看完了给孤放回去,孤以后还有用呢。”
“妾身还以为殿下只喜欢《谷粱》,不喜欢看《公羊》呢。”史瑶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太子歪头打量史瑶,道:“孤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殿下教妾身的第一卷书便是《谷粱》啊。”史瑶道,“那时候妾身跟殿下不熟,妾身很容易这样想啊。”
太子摇头道:“不是的。孤是太子,不能偏爱一家之言,应当集百家之长。孤才在学完《公羊》时又学《谷粱》。当时孤教你《谷粱》,是因孤才学完没多久。”
“原来如此。”俩人去看孩子的时候,没带内侍,史瑶一看到卧室门口,话锋一转,“殿下,咱们早些歇息吧。”
太子也看到立在门口的闵画和阮书,微微颔首,就命人去打水。
翌日早上,太子用过早饭就出宫。刘彻一看太子又没来上朝,下了朝就叫卫青派人去寻太子。
昨日是闻笔和莘墨随太子出去,今日还是他俩。除了他俩,史瑶也不知道榨胡麻油的地方在哪儿,卫青的人自然没找到太子。
卫青怕史瑶不当回事,就亲自过来一趟,叫史瑶转告太子,回来就去宣室。
酉时左右,太子回来,身后跟着闻笔和莘墨,两人各抱着一个大瓮。坐在正殿的三小孩齐刷刷往外看,三郎猛地站起来,“母亲,油。”
史瑶吓一跳,忙往周围看看,不禁庆幸把人都赶出去了,朝三郎屁股上一巴掌,“你怎么知道是油?”
三郎张嘴就想说,父亲这两天一直忙着榨油啊。继而一想,他只是个孩子,顿时有些心虚,软软道:“母亲,我错了。”
“下次别再犯了。”史瑶道,“你们兄弟仨多来几次,你们没暴露,我就先被你们给吓死了。”
太子走到门口,看到史瑶瞪着三郎在说些什么,好奇道,“三郎闹你了?”
“没有。他见殿下回来,爬起来就往外跑。”史瑶道,“可他现在只能走两三步,还没走稳当就想跑,差点摔地上。”
太子笑道:“三郎想我了啊。来,父亲抱抱。”
三郎扑太子怀里,软软道:“父亲。”听起来很是可怜。
“父亲又不会消失,以后别这么着急了。”太子坐下,发现二郎眼巴巴看着他,笑道,“来,二郎,到父亲这里来,自己走过来。”
二郎嗖一下爬到太子身边。
太子忍俊不禁,“你这个懒孩子。”说完,看向大郎,“大郎,你要不要父亲抱啊?”
你怎么抱仨孩子?大郎很想送他一对白眼,起身坐在史瑶腿上。
史瑶怕他坐不稳,把他搂到怀里,才说:“殿下,父皇找殿下,好像挺着急的,趁着天还没黑,殿下去看看父皇找殿下何事。”
“这几日朝廷没什么要紧的事,明日再去。”太子道。
史瑶想再劝,感觉手背一痛,低头一看是大郎,忽然心中一动,“他仨在屋里待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