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的脑袋平了。大郎见两个弟弟比他矮半头,不想动弹,还是往下挪一下。
哥仨并排躺好不再乱动了,长秋殿正殿内的法事也结束了。
太子担心史瑶,怕她难受还硬撑着,刚一结束,太子就命闻笔送众人出去。待众人到大门口,太子就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他和史瑶二人,才小声问,“没事吧。”
“有点难受。”史瑶连着病几日,脸色蜡黄,稍微皱眉,太子就觉得她很难受,忙问,“是不是你的魂——”
史瑶摇摇头,打断她的话,道,“不是。刚才做法时,妾身总觉得像被毒蛇猛虎盯上一样。”
“毒蛇猛虎盯上?”太子下意识回想刚才那群巫师和术士做法时的动作,“你的意思有人想趁机害你?”
史瑶真想说,殿下好聪明,妾身就是这个意思。时机不对,只能微微点头,“史氏以前在鲁地,来到长安没几天就进宫了。妾身来到这边五十多天,只去过椒房殿,连殿下的孺人和家人子都没见,我和她都没机会跟别人结仇,谁要害我?”
“你和别人无冤无仇,孤的仇家可不少。”今天来的巫师和术士,史瑶只知道一个栾大,还是听太子说的。在太子看来,哪怕史瑶诬赖他从中作梗,也不会诬赖那几个巫师和术士。太子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可能是孤的仇人,知道无法撼动孤的储君之位,便冲你下手。”
史瑶睁大眼,看向太子,你可真行,“殿下的意思妾身被殿下连累的?不对啊,殿下,妾身死了,殿下还可以再娶一个太子妃,又不是天下只有妾身一个女子。”
“父皇赞你是有福之人。”太子道,“哪怕你是吃东西把自己撑死的,孤的仇人也会想法设法把孤牵扯进来。”
史瑶见太子说的认真,顿时顾不得给他下套,道,“殿下知道要害妾身的人是谁?”
“孤有没有跟你说过,廷尉审案时,偶尔屈打成招造成冤案,孤知道后命廷尉重审。廷尉禀报给父皇,父皇不怪孤,还称赞孤做得对。”太子道,“被冤枉的人放出来,真凶的家人自然恨孤。孤这几年插手好几件冤案,那些真凶的家人都会把孤当成仇人。”
史瑶只想引出刘彻查巫师和术士,没成想会引出太子说他有不少仇家,“殿下打算怎么办?”
“孤待会儿就命人去查今天来的那些人。”太子道,“你的病还未痊愈,好好歇息。”说着就要出去。
史瑶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殿下,这事该让父皇知道。人是父皇的人,殿下偷偷查父皇的人,一旦被父皇知道,父皇必定会认为殿下不信他。”
“禀告父皇?”太子皱眉问。
史瑶使劲点点头,道,“殿下还未弱冠,用妾身家乡的话来说还未成年,大小事都需请示父母,由父母做主。殿下合该告诉父皇。”
“那孤现在就去找父皇?”太子问。
史瑶:“现在就去。父皇如果立刻派人搜,说不定还能搜出点东西。”
“那孤去了。”太子前脚刚走,后脚皇后就来了。
史瑶早先说过,她病了也是因为着凉病的。可皇后又信鬼神,怕巫师和术士看出她身上没邪祟,“噩梦”是瞎编的,一听法事结束就匆匆赶过来。
史瑶正想该怎么通知皇后情况有变。皇后来了,史瑶顿时放心了,屏退左右,就对皇后说术士中有个栾大,随即又把太子的话大致说一遍,“母后,儿媳见栾大也在,就跟太子说,巫师和术士做了法,儿媳更难受了,殿下现在已经去宣室找父皇。母后,想法子把人引到栾大家中。”
“这个太子啊。”皇后叹气,“我以前就跟他说过少管点他现在不能管的事,他不听,还说他不知道就算了,他知道就会管到底。
“这次是你装的,下次指不定就是真的了。呸呸呸,瞧我说的这叫什么话。太子妃,以后多劝劝太子,别到处给自己结仇。”
史瑶:“儿媳会提醒殿下。”
“我现在就使人出去找卫长。”刘彻非常信任栾大,皇后怕刘彻派去搜查的官吏不敢得罪乐通侯栾大,搜查的时候越过栾大家,心里很着急,说着话站起来,“你好好养病。”
史瑶:“儿媳送送母后。”
“别送了。”皇后怕宫女、宦官看出来,纵然着急,也慢慢往外走。
长秋殿里的人不少,皇后说别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史瑶不能不送,于是她走两步,装作身体虚弱踉踉跄跄,蓝棋和阮书吓得忙扶着她。
这么一停顿,皇后走远了,史瑶也就停下来,望着皇后出去。随后,史瑶就令蓝棋和阮书扶她回房。
皇后到了宫里,写下两句话,就命心腹宫女亲自给卫长送过去。
卫长收到皇后的消息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不动声色地把待会儿出宫搜查的官吏引到乐通侯府,只能先命家奴在宫门外守着。
未央宫宣室殿内,刘彻听太子说,他以前得罪的人不敢动他,就去害太子妃,陷入深思。刘彻认为他选中的巫师和术士对皇家忠心耿耿,不可能害他儿媳。然而,在刘彻看来,太子刘据就是个老实敦厚的傻孩子,傻的都不像他儿子,天下谁都有可能欺骗他,独独太子不会骗他。
想到“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