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已经达到了她幼儿园玩具的水准。
在风车之后,少府那边还呈上羽毛艳丽姿态轩昂,但温晏然只能联想到鸡公煲的斗鸡,还有蜡制的漂亮偶人,玉雕的能发出清脆声响小球,可以浮在水面上的木船,以及等比缩小的精致小金车等等。
少府为了逗皇帝开心,还特地将小狗扮作车夫跟坐车人的样子,一只狗在前头拉车,另一只狗就蹲在车子上,等车子跑动起来时,蹲在车子上的那条狗会人立而起,朝四周团团作揖。
温晏然:“…………”
看着这一幕,温晏然想,很多穿越前辈虽然有着较低的职业起点,却依靠自己的能力,为古代带来了娱乐方式跟科学技术的全面革新,唯独自己,虽然职业起点高,奈何职业目标受限严重,不得不经受着当前落后文娱水平的反复背刺……
看见天子面色有从礼仪性的微笑向漠然转变的趋势,少府令擦了下额头上急出来的汗,咬咬牙,又让手下人呈上了一件玩器。
一名内官:“这是少府做的新风筝。”
本来少府是不想把春天才能玩的玩器呈给天子,只是见皇帝似乎对哪件玩器都不满意,才不得不拿出了压箱底的东西。
这些风筝每只都不是单独的一个,而是一大串彼此相连,而且造型各异,大雁,鱼,狮子,熊都有,温晏然琢磨,对方应该尽力了,毕竟她学前班那会第一次看见类似造型的风筝时,也确实挺激动……
少府令靠近天子,低声:“百珍园中养着各地进贡的异兽,其中有一对黑色的熊罴,素来凶狠好斗,要不要微臣使人将它们提来园中,让陛下观赏?”
这件事虽然很具有娱乐性,但说起来不太像君子所为,要不是真的无法可想,少府令也不打算现在就提出这个建议。
“……”
她对看熊打架的兴趣并不比放风筝要高多少。
温晏然摆了摆手,决定放过熊也放过自己——作为一个昏君,她显然是希望近侍们不断提高业务水平来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放低标准,反过去哄那些内侍们。
随着天子的态度格外明确地展示在众人之前,当下以少府令为首的内官们,面上俱都一片惨淡之色,立在璇台四周,彼此相顾,不知该如何是好。
少府令到底是侍奉过厉帝的旧人,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他让几个太官园那边的小黄门抱着暖房中培植出的异时花草,来给温晏然赏玩。
——少府令这么做,倒不是病急乱投医,主要是知晓温晏然有一回外出时,曾夸过宫内的绿梅好看,思来想去,觉得天子说不定是个喜欢奇珍异草的人,才让人尽力一试。
温晏然看内官们如此沮丧,想到对方今天这么做,其目的终究也是为了谄媚君王,算是她败光家业的重要助力,决定等人把花草送上来时,稍稍假以颜色。
而且温晏然对花草虽然也没有额外的偏好,但在看见植物的时候,至少不会有像看见玩具时那样过于强烈的时代落差感,再加上购置珍奇花草,营造暖房,都是耗费颇多的行为,也算是值得鼓励。
被呈上的花草各具妍态,在雪天中显得格外夺目,温晏然稍稍露了个笑脸,又随手点了个捧着花盆的内官站近一些,好让她细看。
这盆花似乎是木槿一类,可能是因为季节不对的缘故,基本都结果了,只有一朵紫红色的花还蔫蔫地开着。
温晏然伸手折断了一截青枝,持于手中玩赏了一会,笑道:“倒是照料得很用心……赐太官中人万钱。”
她说话的同时,也轻轻抬起左臂,示意身边女官扶自己起身。
万钱仅仅相当于普通宫人两个月的工钱,对于有品秩的少府官员而言,更算不上厚赐,但有了之前的情况做对比,已经是相对满意了。
少府这边准备的玩器委实过于无聊,与这些相比,读书理政都能算得上有趣,在璇台这边消磨了大半个上午的温晏然没有继续逗留下去的意思,直接摆驾西雍宫,只留心如死灰并对自己职业能力产生严重怀疑的侯锁等人,在原地收拾善后。
大约两刻之后,有八位内侍抬着两个装着铜钱的竹筐过来,每筐中各放了两万钱——不是发放财货的人弄错了数额,这多出来的三万钱,是给少府这边宫人的赏赐。
少府令喃喃:“池左丞他们果然是不曾瞒我。”
他从池仪跟张络那打听过消息,两人都说天子好读书,侯锁本来以为池张二人这样说,是不想泄禁中语,今天相处后才发现,那果然是一位好读书的圣明天子,如此多的精巧玩器摆在面前,居然分毫不曾动心。
有人不解:“陛下怎么看中了那盆打蔫的花?”
少府令长叹一声:“换做之前我也不明白,现在确实有些明白了。”又道,“陛下特地挑了盆花色不鲜明的,是以此暗示求取芳草之意!”
芳草有贤德忠良之士的寓意,在少府令看来,温晏然这么做,显然是寄托了对于选贤举能的期待。
——对方一言一行都以家国为念,不愧是身负天命的帝王。
少府令问那位内官:“这是什么花草?”
内官躬身:“回少府,此物名为‘棉’。”
少府令凑近,细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