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之势必定崛起,到时候国家危亡,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祁丹朱轻笑了一下,“陛下,您是在用黎明苍生威胁我吗?我不是我父亲,没有什么胸怀天下的伟大志向。”
“可你是君鹤晏的女儿。”锦帝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你说你心里没有百姓,可你的骨子里流的是他的血,不然你只管报仇就好,何必一步步设局铲除朝中的奸佞?你不必自欺欺人,你一路揭发了粮草案、科举舞弊案、火烧粮仓案、私造兵器案,还解救了城外的三万百姓,你自报仇以来,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提醒朕奸佞的存在,你不止在报仇,你还在清君侧。”
祁丹朱眼眸微动。
锦帝神色复杂地笑了一下,声音发冷道:“你终归是君鹤晏和沈柔雨的女儿,你跟他们一样,放不下这天下的黎民百姓!”
祁丹朱抬眸,冷漠的看着他。
锦帝厚颜无耻地挑了下眉,“你甚至想办法帮太子彰显了仁义之名,给他在老百姓心中树立了威望,为他铺顺了位归太子之路。”
君行之在沂临县为百姓做的事早就已经传扬开,百姓们现在如果得知君行之就是已故的太子,他们不但不会质疑君行之的身份,还会欣喜若狂,光这一点,祁明胥就已经永远赶不上君行之。
祁丹朱眼里含着薄怒道:“行之之所以能受百姓爱戴,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是在替百姓着想,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选择做的,我只能让他知道了百姓的苦况,究竟要怎么做是他自己的选择。”
锦帝未置可否道:“他在沂临县的表现确实不错。”
“沂临……”祁丹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陛下,您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提起沂临县,您还记得沂临县是什么地方吗?”
锦帝微微怔然,神色微凝,不悦地看着她一眼。
祁丹朱眼中讽意蔓延,“您当初九死一生流落到沂临县,得我父亲和孟大人相助,在沂临县振臂一呼,自此黄袍加身。”
“当时,是沂临百姓自发参军,组成五万沂临军,让您有了第一支民间队伍,您没有军粮,是沂临百姓省吃俭用给您筹集的军粮,甚至此后您起兵的数年间,都是沂临百姓一直在给您提供粮草,您没有武器,是沂临百姓拿出家里的铁锅、铁锹、铁铲……给您融成了一把把兵器。”
祁丹朱双眸通红,看着他恨道:“可后来,你却用这些兵器砍向了沂临军!”
锦帝心口一颤,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去看祁丹朱的眼睛。
“沂临县百姓如此信任你,帮助你,是为什么?”祁丹朱吸了下鼻子,痛声道:“是因为他们相信你能给他们带来光明!他们以为你能给他们带来一个有希望的将来!他们期望中的朝堂,是官员不会乱杀无辜,百姓不会流离失,人人有饭吃,那个朝堂还有公道、有律法、有人心!”
祁丹朱看着锦帝那张堆满了风霜的脸,怒声质问:“可你如今是如何对待沂临县百姓,如何对待沂临军的?你忘恩负义,将他们为你做过的一切都忘了,沂临县有多少人死在战场上,沂临县城外的墓地里葬了多少英魂,你敢数吗?你敢去看一看么!”
锦帝嘴唇发白,哆嗦着说不上话。
祁丹朱咄咄逼人道:“沂临百姓不但死在跟敌军的战场上,最后还要死在你的手上!五万沂临军,历经十年风霜,抵达京城的时候只剩下三万,可这三万沂临军最后也没能衣锦还乡,你将他们赶尽杀绝,真是枉为人。”
锦帝抬眼看向她,滔天怒意袭向他的心口,他怒拍桌子,气急败坏道:“朕是被逼的!朕也不想杀他们,可朕无可奈何!”
祁丹朱冷笑,“您是被谁逼的?这世上谁逼得了您?”
锦帝面色涨红,坐在冷硬的龙椅上粗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是帝王,有谁逼得了他呢?
祁丹朱嗤笑一声:“陛下,您是被您的猜忌所逼,因为您的一己私心,您杀兄弑子,双手染满了亲友的鲜血。”
锦帝额头青筋凸起,死不改悔道:“当时即将攻入京城,新朝初立,百废待兴,以当时的情况,朕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验你父亲的忠心,百姓也再经受不起任何战火,朕只能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祁丹朱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含泪而笑,“一念之差,三万英魂!陛下,您好狠的心!”
锦帝沉默下来,殿外的雪花簌簌地下着,乌云密布,整个皇宫都显得阴沉无比。
半晌,他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封信,努力缓了缓神色。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放柔了声音道:“丹朱,你母亲当初怀你的时候,几次差点滑胎,如果没有朕一直用好药材保住你,你活不到今日,你的命是朕给你的。”
祁丹朱摇头轻笑,红着眼睛问他:“那陛下的命又是谁给你的?”
锦帝神色僵了一下,好不容易堆攒起的慈爱之色瞬间土崩瓦解,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祁丹朱冷笑一声,沉声怒道:“你当年遇刺坠落冰河,被冲至下游,是我母亲捡到你,将你带回去疗伤,救了你一命,你在战场上屡次遇险,危在旦夕,是我父亲数次救你于危难之际!他们对你都有救命之恩,你能恩将仇报,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