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应该听陛下叫过她嫂子才对。”
梅贵妃脸色变得惨白,这是宫里鲜为人知的秘密,少数知道的几个人全都心照不宣的闭紧了嘴,没有人敢提起关于沈柔雨的一个字,即使是午夜梦回时,在睡梦中也无人敢吐露沈柔雨的名字。
宫外的人不曾见过沈柔雨,只知道宫里有一位受宠的柔妃,宫里的人见过沈柔雨,但他们只知到那是柔妃,沈柔雨的秘密,被所有知情的人一起埋葬了。
祁丹朱看着梅贵妃质问:“有人逼过你模仿我娘吗?没有,就连陛下也不曾逼过你,是你自己选择做我娘的替身,是你自己选择依靠这双跟我娘相似的眼睛扶摇直上!”
梅贵妃面无血色地咽了咽口水,祁丹朱没有说错,就连锦帝也不曾逼迫过她,是她自己贪心妄想,自以为抓住了机会,所以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她如果懂得适可而止,安心本分的在后宫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妃嫔,不要试图一直往上爬,也许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祁丹朱寸步不让地看着她,“你从一个通房丫鬟爬到今天的位置,依靠着我娘享尽荣华富贵,你却又不甘心,你这个影子渐渐开始想要铲除我娘,毕竟……如果我娘一直待在宫里,陛下就不需要替身了。”
梅贵妃被说中心事,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面无血色地看着祁丹朱,突然移开目光,像逃避一样,不敢面对祁丹朱的质问。
“你这些年来,处心积虑地想要铲除我娘,一次次帮陛下害我,令我娘心力交瘁,你觉得将我娘铲除了,便可以顶替我娘的位置,成为陛下的宠妃,你如意算盘打得好,如今就别赖账了,说的好像都是别人逼你的一样。”
“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被逼的……”梅贵妃突然抬手捂住耳朵,惊恐地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她闭紧眼睛,沈柔雨的脸庞一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回忆起了很多事,她当初只是府里的一个通房丫头,人微言轻,连锦帝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不如,锦帝本来对她态度很冷淡,后来祁家遇难,锦帝再回府的时候,突然对她好了起来,她欣喜若狂,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锦帝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呼唤一个名字,那是她第一次听到沈柔雨的名字,她不知道那代表什么,直到她看到沈柔雨,她才惊觉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她牢牢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却默默地开始模仿沈柔雨,偷偷迎合锦帝的喜好,让锦帝对她越来越满意。
她感谢父母给了她跟沈柔雨相似的眉眼,同时却深深地妒忌着沈柔雨,随着日子的推进,她的野心越来越大,渐渐开始想要取而代之,成为锦帝心里唯一的沈柔雨。
如今恍然回神,她才发现自己走得太远,已经面目全非,她甚至忘了自己身上哪些习惯是属于自己的,哪些习惯是属于沈柔雨的,她有的时候照着镜子都分不清自己是谁,她平日里无论选择吃的还是用的东西,选之前总会下意识的想沈柔雨会选择什么,这些习惯已经烙印进了她的身体里,与她融为一体,她已经找不回自己了。
梅贵妃使劲地摇着头,不敢再看祁丹朱,踉跄着跑远。
祁丹朱站在白茫茫的天地之间,神色间闪过一丝悲哀。
天上的雪依旧簌簌地下着,看起来肃穆而干净,将整个皇宫都染成了纯净的白色。
君行之去了趟太傅府,回掌珠宫的路上,正好路过后花园竹林,大雪皑皑,枝头上满是霜雪,他不自觉微微驻足多看了两眼。
山坡上的凉亭中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几乎要跟雪天融为一体,他细看之下,才发现独自坐在凉亭之中的人竟然是陈皇后。
他脚步微顿,正犹豫着该不该过去请安,陈皇后就遥遥地望了过来,他迟疑了一下,抬步走了过去。
陈皇后穿着一身白色素袍,头上只戴了一根木簪,看起来清雅洁净,眉眼间神色依旧淡漠,像一樽没有喜怒的白瓷观音像。
君行之走过去躬身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陈皇后手里拨弄着佛珠,淡淡看了一眼他肩头的落雪,“坐吧。”
“是。”君行之掀衣摆坐下。
他今天穿了一袭浅蓝色的长袍,君子端方,清朗如月,陈皇后目光落在他身上,莫名觉得心里很舒服。
君行之看着陈皇后身上单薄的衣裳,微微蹙眉问:“皇后娘娘怎么会独自在这里?”
陈皇后依旧寡言少语,“突然落雪,芳寿回去取伞了。”
君行之轻轻点头,明白陈皇后应该是在此处避雪。
两人沉默的待了一会儿,陈皇后拨弄了几下手里的佛珠,突然开口:“听说你去了沂临县,沂临县现在如何?”
君行之微微转头看向她,声音清润地回答道:“沂临县现在已经解决了粮食问题,百姓们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如从前,但至少衣食不愁,正一步步好起来,最慢三年就能恢复如往常,继续过蒸蒸日上的日子。”
陈皇后轻轻点头,微微放心下来,她神色有些怀念地问:“月牙山的瀑布还在吗?山上的泉水可还清甜?”
“还在,大旱的时候月牙山上的瀑布干涸了一段时间,后来便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