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淡道:“孙文显,你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有何用?想好等会儿在官差面前怎么说了吗?”
孙文显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祁丹朱不咸不淡道:“琼山书院自从由你接任之后,已经日渐没落,这几年及第的书生越来越少,已经好几年不曾出过状元,只有零星出过几个榜眼和探花。”
孙文显讷讷点头道:“草民能力有限,实在是无能为力。”
祁丹朱稍稍停顿了一下,轻轻笑道:“但是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年从琼山书院退学的那些书生里,经常会有人高中状元。”
孙文显愣了一下,额上冷汗更甚。
“这些高中的人里有的是想来琼山书院读书,还未来便打消了念头,有在琼山书院读到中途就因为各种各样原因退学离去的,还有临近科举前才不声不响离开琼山书院的,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
孙文显咽了咽口水,问:“什么特点?”
祁丹朱抬眸看向他,乌眸里透出冷意,“他们要么家中富裕,要么家中亲族在朝中身居高位。”
孙文显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忐忑不安地看着祁丹朱,抖着唇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祁丹朱面容带笑,却让他生出无尽的压迫窒息之感。
她笑吟吟道:“你利用琼山书院寻找合适的科举舞弊人选,待串通一气后,想尽办法让这些人提前离开琼山书院,你这样做,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他们撇清关系,不让人怀疑到琼山书院,好方便你们暗中进行勾当。”
“长此以往,琼山书院在外人眼中虽然日渐没落,但是也潜移默化的降低了琼山书院的存在感,正好方便你们暗箱操作,反正无论琼山书院名声如何,你都已经捞了个盆满钵满。”
孙文显双腿忍不住打起颤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脸色发白,“殿下,这……你是听谁胡言乱语……我……”
祁丹朱没有理会他颠三倒四的辩解,继续道:“你们本来一直将科举舞弊的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今年你失去了琼山书院的牌匾,不得不做出改变。”
她轻笑了一下,慢悠悠道:“琼山书院失去御赐的牌匾就等于失去了活招牌,再继续这样下去,琼山书院就真的要彻底没落了,你可以不在乎琼山书院是否没落,但你不得不在乎你自己的利益,如果琼山书院没落了,去琼山书院求学的人就会越来越少,那么达官显贵和官家子弟也会越来越少,这不利于你从中筛选你想要的人。”
“科举三年一次,琼山书院想要维持辉煌,就必须抓紧这次机会彰显名声,所以此次科举,琼山书院至少要有一名学子及第才能稳住名声,否则琼山书院的名声就要一落千丈,那么你想继续挑选科举舞弊的人就难上加难,所以你不得不抓住这次机会。”
“但也因此,你才露出了马脚。”
孙文显怔然看着她,忽而想起当初被她摘下那块牌匾的场景。
如祁丹朱所说,如果不是因为没有了那块牌匾,他就不会让今年科举舞弊的人留在琼山书院,那么就不会让人直接怀疑到他,应该就不会暴露得那么快,更不会牵扯出之后的事。
这一瞬间,孙文显忍不住产生一丝怀疑,祁丹朱当初之所以那样做,究竟是无意之举,还是故意设计,逼迫他露出马脚?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抬眼看向祁丹朱。
窗外的太阳不知不觉升了起来,晨光映在祁丹朱娇美的面容上,她浸在光晕中,看起来纯美而无害。
孙文显心底却忍不住发寒,如果祁丹朱早已洞悉一切,那他岂不是早就已经自投罗网?
他膝盖一软,一下子跪在了祁丹朱面前,“草民知道错了,求殿下救我!”
祁丹朱如果想看着他死,就不会跑来这一趟,祁丹朱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有办法,他现在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祁丹朱,指望她能救自己。
“魏丞相和姜太傅已经亲自查清科举舞弊案的经过,罪证确凿,今日早朝他们就会当朝向父皇禀明此事,父皇很快就会下旨来抓捕你,你罪无可逃。”祁丹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淡淡道:“天亮了,抓你的人应该快来了。”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