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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没事吧?”
祁丹朱面色苍白,冷汗顺着她细腻脸颊淌落,她轻轻摇了摇头,在众人注视下,被习绿扶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必须自己走出去,如果她晕倒在蓬莱宫或者晕倒在路上,不知有多少人会躲在这冰冷宫墙之后大笑,然后趁机多生事端。
她眼前昏花一片,只能一步步凭直觉地往前走。
这条路似乎格外漫长,她脚步虚软无力,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坐上轿辇,四周遮上轻薄纱幔,她才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轿辇上。
“殿下!”习绿低呼了一声。
祁丹朱双目紧闭,气息微弱道:“不可声张,不要告诉明长。”
说完之后,她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天色昏暗,祁丹朱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从床上坐起来。
习绿赶紧往她身后垫了一个靠垫,低声道:“殿下,您睡了一天一夜。”
祁丹朱点点头,手脚无力问:“明长不知道吧?”
“不知道。”习绿端着茶杯,喂她喝了两口水,“四殿下来过一次,被奴婢找借口拦了下来,暂时隐瞒了过去。”
祁丹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明长若知道了,又要跟她闹脾气。
青枚推开门,端着温粥走进来,习绿接过白瓷碗,坐到床边,拿着汤匙喂祁丹朱喝粥。
青枚站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看着祁丹朱。
习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出去,我留在这里照顾公主就可以了。”
青枚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只好将嘴闭上,抿唇道:“好……”
她出去后,祁丹朱看着习绿冷硬脸,浅笑了一下,无奈问:“出什么事了?不必瞒着我。”
“不是什么大事。”习绿将粥喂到她嘴边,看着她没有血色嘴唇道:“殿下先喝粥吧。”
祁丹朱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青枚这个人性子软,向来没有什么主意,只会老实听主子吩咐,习绿则与之相反,性子坚定,遇事果决冷静。
祁丹朱低头,老老实实地喝了一口粥,青枚端来是红枣糖水粥,味道有些甜,软软糯糯,祁丹朱忍不住舔了下唇角。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否则以她现在这个身子,恐怕连这间屋子都走出不去。
祁丹朱将一碗糖水粥都喝下去,习绿放下白瓷碗,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才开口道:“皇后娘娘今天早晨将您亲手抄写经文送到了沈府,可这中间出了岔子。”
“什么岔子?”
习绿眉心微蹙,直言道:“那些经文里夹了一首情诗。”
祁丹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又觉得有些可笑,“大家以为我给沈厚写情诗?”
“嗯。”习绿道:“这首情诗夹在经文里,本来无人察觉,但是沈公子看那些经文时候,正好有许多公子去看望他,大家都想一睹殿下字,争先恐后地看殿下亲手抄写经文,不小心发现了那首情诗,这件事才被大家知道了。”
祁丹朱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自嘲道:“他们对我文采还真是信得过,我若是能写出情诗,先生便该笑了。”
习绿却没有她这样乐观好心态,实在没笑出来,这件事可大可小,事关祁丹朱清白,必须想办法解释清楚才行。
她道:“会是皇后娘娘让人这么做么?”
祁丹朱摇头,“皇后如果想折磨我,大可不必用这么阴损法子。”
陈皇后公私分得很清楚,虽然不理后宫事宜,但也绝不会恶意陷害谁,如果想折腾她,绝不会假手他人,也不会故意设计一出这么迂回法子。
习绿继续分析,“那是沈家?沈家为了报复殿下,所以故意如此做,想趁机坏了殿下名声?”
祁丹朱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还是摇头,“沈家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好处,如果真要报复我,不至于用这么不痛不痒法子。”
“那会是谁?”习绿拧眉。
祁丹朱安静地想了一会儿,意味深长道:“替我更衣,我要去面见父皇,亲自解释此事。”
“您身子能行吗?”习绿看着她苍白面色,忍不住担心。
“不行也得行。”祁丹朱眸色晦暗,低笑道:“不然就枉费父皇安排这出戏了。”
一刻钟后,祁丹朱迈步走进乾安宫内,锦帝见她面色苍白,赶紧让人将她扶了起来,赐坐给她。
祁丹朱这次没有拒绝,谢恩坐下。
锦帝关切道:“丹朱,朕听说你受了风寒,身子还没恢复怎么就跑过来了?你有什么事让宫女们来通知一声就行了,不用亲自跑过来。”
祁丹朱拢了垅身上斗篷,虚弱地咳了一声,道:“父皇,儿臣心中急切,才亲自跑了这一趟,儿臣听说皇后娘娘派人送去沈府经书里夹着一首情诗,那首情诗绝非儿臣所写,儿臣亲自前来,是想请父皇彻查此事。”
锦帝面露惊讶之色,“丹朱向来活得自由,不在乎他人想法,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丹朱这次何必如此紧张?”
“儿臣是女儿家,此事事关儿臣名声,儿臣不得不紧张。”她笑了笑,露出几分少女怀春模样,“况且,儿臣担心其他人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