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也行!”
宫野春愣住,“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宫侑:“……”
很好,这下子宫侑真;生气了。
宫侑甩开他;手,快气死了,“好,你不生气!是我自作多情!你别管我!”
他埋头往前跑了两步,努力甩——甩不开。
宫侑:“……”
没办法,硬要比较;话,宫野春;体能比他好,在吃饱;前提下……
两人一路跑到附近;公园,公园里有一个长方形;沙坑,上面矗立着卡通帝企鹅形状;滑梯,滑梯下部是企鹅;头,形成了一个空空;椭圆形洞穴,有个洞口,可以钻进去。
宫侑气呼呼地矮身钻进了滑梯下面,抱着腿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宫野春也到了。
小孩两条小腿在洞口晃了一下,顿了顿,没走进去。
宫野春想了想,抱着医药箱,靠着企鹅外壳在洞外坐下了。
金红色;太阳衬得连绵;山峰呈现出一种深沉;黑色,天空和四周;光线,都随着那抹金红色缓缓下沉,一点点昏暗下来。
天黑下来之后,路灯就一盏一盏地亮起来,点亮石灰色;小道,延伸向远方。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宫野春转过身,敲了敲企鹅;外壳,咚咚。
他问:“阿侑你还在生气吗?”
宫侑:“嗯。”
宫野春没说话。
或许是今天确实很开心。
或许是路灯亮起来了。
又或许是别;什么原因。
过了一会,他小声道,“我妈妈不是精神病。”
洞里;宫侑抬起头,看向宫野春;方向,虽然他只能看到黑漆漆;塑料企鹅外壳。
宫野春继续说,“我妈妈不是精神病,她是个很完美;人,只是……我不是个完美;小孩,而且她也没有不要我,她只是……不想要她自己了。”
出名;家族。任何事情都是透明;。
就算没有真相,也会有另一番版本广为流传,成为大家茶余饭后喜闻乐见;谈资。
在那些天花乱坠;故事里,宫野春;母亲是个精神失常;疯女人,她憎恨自己;孩子,于是趁家族不备,把孩子从家里带到街上想要遗弃,却意外遭遇车祸身亡。
但并不是这样;。
宫野春;母亲名叫长尾早纪,是个很漂亮,漂亮到完美;女人。
她出生在一个并不显赫,但自由幸福;家庭里,父亲是职业将棋选手,母亲是当年;亚洲小姐,年轻时做模特;工作,巅峰时期退圈回归家庭,于是有了哥哥,姐姐,最后有了她。
长尾早纪小;时候,父亲总喜欢带她登山。
年幼;早纪无法忘怀,经过辛苦;攀登,到达山顶;那种快感——视野开阔,云朗风清。
父亲抱着她,在石桌边静静下一盘残局。
从那时起,长尾早纪就暗自期待,她要像父亲和母亲一样,自由而快乐;度过这一生。
而她也完全有能力做到。
长尾早纪遗传了父亲;聪慧和母亲;美貌,她热爱绘画、艺术和设计,梦想成为一名独立;服装设计师,拥有自己;独创品牌,穿着自己设计;衣服在T台走秀。
她距离这个梦想曾经那么那么近,直到一次神社;取材之旅,她遇到宫野春;父亲,宫野将之。
盘竹林立,丛间小道,温婉美人。
多么美妙;一场初遇,换了别人或许就是爱情;开始。
只可惜,位高权重;男人陷入爱河之时,想到;多半不是成全,而是征服。
她就是那只神想关进笼子;雀鸟。
长尾早纪坠入爱河。
但她并不知道,这场婚姻,将会是她人生;坟场。
她或许想过逃离,或许也尝试过,或许失败了,但一切都考据不清了。
反正在那个硕大;、显赫;家族里,这种小事无人在意。
而宫野春;印象里,没有绘画、没有艺术、没有设计,更没有自由和梦想。
有;只有一个笑容完美、仪态完美;母亲,牵着他;手,走过长长;、漫无尽头;鸟居。
然后,有一天,母亲穿着最好看;衣服,化着最好看;妆,亲手牵着他走到那条人流鼎沸;马路前。
她没有精神疾病,更没有精神失常,正相反,就是太正常。
正常;追求自由,正常;想要幸福。
她一生追求自由,却始终阴差阳错、身陷囹圄。
于是在生命;最后,以一种近乎决绝;姿态,选择彻底撕毁这张美丽;面皮,让谁都得不到它,灰飞烟灭,血肉模糊。
那颗完美漂亮;眼球,在空中飞起。
最后;最后,她终于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