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越强烈,温窈一时竟有些不敢回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震惊地看了他片刻,满脑子便只剩下一句话:容翦到底要做什么?
他一个皇帝,跟她一个后妃表白,还等着回应?
她悄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因为太过惊讶,是以她下手很重,这一下痛得她眉心都抽了下。
容翦只是看着她,虽没说话,心底却格外震怒。
她全都知道!
只是在假装不懂!假装不明白!
他是一国之君怎么了?
一国之君就不能有七情六欲?
温窈怔了好一会儿,末了轻轻眨了眨眼,她收回视线,微微低着头道:“皇上是君,臣妾是臣,皇上已经待臣妾极好,至于旁的,臣妾不敢妄想。”
君臣?
容翦大怒:“温窈!”
以往,容翦若是生气,或者发怒,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忐忑,但现在,面对明确是对自己动了雷霆之怒的容翦,她反而出奇地平静。
她把睡衣放到一旁,规规矩矩跪下,行了个礼。
“臣妾在。”她道。
容翦被她下跪的疏离举动,气得头冒青烟。
他压着怒气,道:“起来!”
温窈没动,而是又行了个礼:“皇上厚爱,臣妾甚是感激,可臣妾出身卑微,不值得皇上如此。”
后妃依赖皇帝,同样皇帝也要靠着后妃制衡前朝,她进宫也是缘由于此。
他做他的君,她做她的妃嫔,各司
其职,这才是最和谐最长久最安全的相处模式。
在这后宫之中,动情,是大忌。
她不敢,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越听,容翦怒火越盛。
因为他是皇上,她是妃嫔,所以各司其职?
“朕只问你一句,”容翦上前,看着跪在那儿,脊背依然挺得笔直的温窈:“你的朕的好里,有几分真心?”
温窈:“臣妾伺候皇上,本就是后妃的职责所在,不敢邀功。”
容翦扯起嘴角,冷笑。
那就是没有了?
温窈保持着面色不动,除了震惊,心底其实也是有些难过的。
可能是最近真的走太近了,突然搞得这么僵,她又不是冷血动作,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其实她完全可以骗容翦。
骗他,她对他一片真心,倾慕他,仰慕他,以此获得更大的荣宠、尊贵。
但……
骗什么都可以。
骗人感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主要是,她不想骗容翦。
可能是那仅存的良知,和对容翦的感激和点点好感在作祟罢,她不想这么做。
容翦这些话,本来就是矛盾的。
堂堂九五之尊,难道还能只同一个后妃厮守终生不成?
容翦刚要质问她,有何不可,紧接着就听到她后面无奈的心声——
若宫里真就只有一个妃嫔也就罢了,如今后宫那么多妃嫔,要她视而不见么?
容翦:“……”
怒火中烧的容翦总算稍稍恢复些许理智,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不肯信他。
可后宫那些妃嫔,那都是当时情势所迫,并非他本意!
“皇上若觉得不值当,”温窈想了想道:“要不就别对臣妾好了罢。”免得心有不甘而生怨,生恨,到时候她就惨了。
容翦脸色依然难看,但戾气却不再那么盛。
他又沉声命令了一声:“起来。”
温窈没动:“臣妾愧对皇上好意,是臣妾之过。”
容翦怒火又蹿了上来。
他压着怒火,沉声道:“后宫众妃嫔,朕会有安排,如此呢?”
温窈闭了闭眼:“臣妾谢皇上厚爱,臣妾、不敢!”
容翦:“………………”
他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殿内的矮凳:“温昭仪,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后你不要后悔!”
殿外守着的宫人,早就发现了殿内出了状况,只是因为皇上没开口,没一个人敢进来,只战战兢兢在外面守着。
现在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被惊傻了。
怎么、怎么突然就闹成了这样?
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皇上刚刚来松翠宫的时候,看着气色,心情都还很不错啊?
这、这是怎么了啊?
南巧和竹星快担心死了。
这让她们又回到了刚进宫时的那段时间。
也是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主子在面对皇上时,出了什么差错万劫不复,好容易最近日子好过了些,主子也得了盛宠,想不到,却突然就这样了。
南巧咬牙想要冲进来时,珠帘叮当乱响,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怒不可遏的——
“回承乾宫!”
然后便是圣驾起驾的动静。
南巧和竹星跪在那儿,连‘恭送皇上’都没能说出口。
直到皇上走了,她们才手忙脚乱进了殿内。
温窈正坐在床榻上,看到她们进来,还冲她们笑笑:“没事。”
她指了下殿内的混乱:“收拾下罢,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