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一动也不敢动, 连呼吸也都屏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因为肚子疼得受不住哼哼起来。
容翦头皮都要炸了。
要不是能听到小傻子的心声,他都要怀疑她此举是故意的!
听到她不舒服的哼哼, 他忍了又忍,才终于让自己语气控制在正常范围内:“还难受?”
温窈话也说不出, 只点了下头。
容翦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把她抱紧了些。
许是今儿一天太累了, 也许是人形火炉够暖和, 虽然还是很不舒服, 温窈却恍惚中有种疼痛稍稍减轻的错觉,哼哼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了。
而自觉当人形火炉的容翦却一点儿睡意也无。
尤其是睡着后一无所觉的小傻子, 还在不住往他怀里蹭着取暖。
容翦再次确定了, 这傻子肯定是老天爷派下来折磨他的。
动又没法动,他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的折磨。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轻叹出声, 看着账顶,认命地默念起了心经——
……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 无受想行识……
默念了半晌, 好容易平复些许。
“疼……”
温窈睡着了又被迷迷糊糊疼醒, 哽咽着往身旁人怀里钻。
容翦:“……”
除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容翦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还能做什么?
等温窈再次睡过去, 容翦只得又默念起心经。
过了一会儿,清静经也纳入进来。
……有清有浊,有动有静, 天清地浊……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这一夜,容翦一边默念心经和清静经,一边在她被疼醒的时候哄一哄,整整一夜,都没睡。
三更天时,安顺刚探了个头要喊人,就被容翦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安顺见皇上醒了,还以为皇上是记挂着早朝,早早就醒了,结果轻手轻脚过来伺候时,抬头一看,霎时就惊了。
这、这又是一夜未睡啊!
被皇上扫了一眼之后,安顺忙收回视线,只把震惊压回心里,小心翼翼伺候。
虽面上不显了,安顺心里却是在一片茫然的震惊后,化成了偷笑。
哎呦呦,他就说罢,皇上果然还是最疼温主子的,这体贴的哟,他老脸都红了……
容翦一夜未睡,再加上温窈一夜被疼醒数次,他也跟着揪了无数次的心,这会儿也没精力搭理安顺的叽叽咕咕,只是在他拿玉冠时,皱着眉头低低吩咐了一声:“动作轻点。”
安顺马上应是,心里头却是惊奇得不行。
这是怕动静大吵醒了温主子?
真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啊!
安顺是又惊又喜。
容翦懒得管他,只惦记着温窈的身体。
每次都要这样遭罪怎么行?
等下了朝还是他亲自叮嘱下杨平峪来诊下脉,调理一下。
穿戴妥帖,出去的时候,容翦回头看了眼床帐遮得严实的床榻,他想了想,又回去看了眼。
撩开帐子,果然看到她又蜷成了一团,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拧着眉头把汤婆子给她放好,容翦这才转身离开。
雪停了。
也更冷了。
一出了殿,彻骨的冷意便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人当场冻成冰块一样。
容翦却觉得心头暖暖的。
虽一夜没睡,却也没觉得疲惫,只动了动眉心,便心情甚好地踏进雪里。
温窈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就迷迷糊糊先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
除了她用来暖手暖脚暖肚子的汤婆子,什么都没摸到。
嗯?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看了看,人呢?
殿内很安静,哪里还有第二个人的气息,她拨开帐子看了看。
没有人。
起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好奇地朝外头看了看,天亮了?!
“来人!”
她冲外头喊了一声。
竹星应了一声,从屏风后进来,欢天喜地地道:“主子醒啦?”
她这一脸捡到钱的笑看得温窈很是不自在。
笑成这样?
“什么时辰了?”温窈敛下心思,只当没看到竹星开了花一样的笑脸。
“巳初二刻,”竹星拿着新灌的汤婆子塞进被子里:“主子可要起身么?”
都这个点了?
温窈皱着眉头,把自己又往被子里裹了裹,她不太想起。
“外头还下么?”她问。
看出主子是不想起,竹星就在小杌子上坐下,仰着头陪主子说话:“夜里下了一会儿,一更天时就停了,现在外头冷得很……不过也好看得很,林子里尤其好看。”
提到林子,温窈便想起来昨天在林子的一幕,她没好意思看竹星,只是问道:“皇上什么时辰走的?”
“三更天便走了。”竹星脸上的笑更灿烂了:“皇上可真疼主子。”
温窈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