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后宫哪哪都是豺狼虎豹,还是松翠宫安全些,回去后一定要紧闭宫门!
南巧要再劝,温窈已经冲她摆了摆手:“快些回去,也可早些歇着,外头不如咱们松翠宫清净。”
她言外之意南巧听懂了,当即也没有再劝,只扶着她,快步往松翠宫走。
松翠宫宫人早就得到了消息,温窈一回到寝宫就先灌了几杯凉茶,又吃了些爽口点心,由宫人们扇着风,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来。
见她面色好看一些,秋文就冲她跪下了:“是奴婢粗心大意,请主子责罚。”
温窈现在不太有心情处理这件事,她冲秋文道:“你先起来罢,我去沐浴更衣,等会儿再说这事。”
衣服都黏在身上,难受得不行。
见主子对她并没有特别明显抵触情绪,秋文提着一颗心,稍稍放松了些。
洗完澡,又换了套轻薄一些衣衫,温窈才彻底活过来,她在花厅坐下,一手扣着茶盏,淡声道:“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罢。”
事情传回松翠宫后,满宫宫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平日里一向和紫晴交好芸心。
甚至在紫晴被杖毙后,她都没忍住哭了,可哭完又有点后怕,她和紫晴认识了那么多年,关系又这么好,吃住同屋,她竟然都没发现紫晴异常。
她都不知道是紫晴太谨慎,还是她不够关心她。
没片刻,花厅里便站满了人,温窈抬头看了一眼,全都在。
她收回视线,不复往日和善面容,沉着嗓音道:“紫晴事,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
没有人开口,厅里一片安静,最后还是秋文道:“是,奴婢们都听说了。”
温窈淡淡嗯了一声:“我也不是要追你们责,有道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当初搬宫时候,你们既选择了跟来,就该知道,在这后宫里,主仆从来都是同命运,共荣辱,今儿是老天开眼,洗刷了冤屈,若我真被冤枉定了罪,这松翠宫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脑袋都保不住。这个道理,你们比我进宫早,我想应该是明白。”
“奴婢明白。”
“奴才明白。”
温窈点了点头,又道:“非是我不信任你们,只是人心易变,这深宫诱惑又多,有些话总要说明白些,免得谁一时想左,走错了路。”
她其实知道,不该同他们说这些,可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明白,让他们以及那么蠢蠢欲动人知道,她底线在哪里。
平日里她和善,并不表示她就是个任人宰割小绵羊。
她话落,厅里安静了一会儿,秋文和小春子最先跪下表态:“奴婢/奴才唯主子是从,忠心不二。”
他们说完,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表态。
其实这种表态,可信度不大,温窈说这些也不是要他们表态,她只是想敲打一下某些潜在危险因子。
说了这些,便足够了,也不宜再多说,说太多了容易主仆离心。
温窈点了点头,正要让众人起来——
“主子!”芸心突然哭着冲她磕头:“奴婢真不知道紫晴和叶才人有勾结,主子要相信奴婢!”
看着芸心,温窈拧了下眉,她还没说话,秋文便轻斥道:“皇宫之内,岂可大哭!当心给主子招来事端!”
芸心愣了下,马上止了泪,胡乱摸去脸上泪痕,一脸狼狈地看着温窈:“主子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是真不知情。”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温窈对芸心印象还不错,而且这事,别说芸心,就是一向心细南巧都没察觉。
“都起来罢,”她道:“今儿这事就此揭过,日后都不要再提。”
众人忙谢恩起身,其实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其实真挺怕主子不再信任他们,重新换人,主子还愿意接纳他们,愿意信任他们,这是最好不过了。
“宫门关了,”众人都起来后,温窈吩咐道:“日后非要紧事,不出宫,也不接待。”
叶才人这么鲜血淋漓前车在,谁敢说不?
当值宫人应了声,就转身去关宫门,神经紧绷了那么久,又走了那么远路,温窈闭上眼,正想睡一会儿,就听刚刚那个去关宫门小太监,急惶惶过来:“主子,东公公带着杨太医过来了,说是奉了皇上旨意!”
温窈猛地睁开眼。
东公公?
安顺最信赖徒弟,东平?
太医?
带着太医来干什么?
她正疑惑着,东平已经和杨平峪一起过来了。
看着神色恭敬东平,温窈稍稍没那么紧绷,笑着道:“东公公和杨太医怎么这么大日头过来了?”
东平上前一步,恭敬十足道:“回才人话,皇上担心才人安危,特下了旨,让奴才带着杨太医来才人这里走一趟,帮才人检查一下才人带进宫其他物品,是否还有像今日这般被动了手脚,免得才人不知,受了委屈事小,万一伤了才人,可就事大了。”
温窈心头一沉。
容翦这是怀疑她带进宫其他东西有危险因素?
叶才人果然够狠毒,哪怕她罪有应得,皇上还是把她话听进去了,这才多会儿,就特意派了太医来检查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