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要炸怒火,突然就消了势头。
偏生就有不安分非要来触他霉头。
真相大白后,锦嫔就一直在心里骂叶才人,而她刚刚那番话,才让她心情稍稍好转一些,这个叶才人虽然狠毒,但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她只想用温才人牵制慧妃,并没想过要她命,当然,她也不想看到温才人做大,如今有叶才人死前明谏,日后她就是再得宠,也别想做大!
容翦那刚消了一点儿火气登时又蹿了起来,他看向锦嫔,冷声道:“锦嫔,你可知罪?”
锦嫔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双膝跪地主动请罪:“臣妾身为一宫主位,没有及时发现叶才人阴谋,御下不严,管理不善,是臣妾失职!”
语气很诚恳,但话里话外都是失察之责,和这件事并无干系。
“一宫之事都管不好,”容翦寒着脸,丝毫没有被这番陈情打动,只怒声道:“这六宫事宜,你也不用协理了!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想想,到底该把精力放哪儿!”
去协理六宫之职,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惩罚可以说是相当重了。
可叶才人布这么一场局,谁也说不准锦嫔到底知不知情。
再者,后宫之中出了这种妃嫔谋害妃嫔丑事,皇上大怒也是必然,只能说是锦嫔运气不好,碰上了叶才人这样一个心思深沉。
锦嫔觉得自己很冤,可她确实有失察过错,皇上明显在气头上,她就是再委屈,也只好领旨:“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必当静心思过,日后更勤勉侍奉皇上,为皇上分忧。”
哼,慧妃在心底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都被罚了,还不忘提醒皇上,她是很忠心,等思过结束,还想要继续为皇上效力协理六宫。
做梦吧!
这六宫事宜既然收了回来,想再讨回去这份恩典,那可不是一般难度了!
以为她还会再给她这个机会?
慧妃一边鄙夷锦嫔心机,一边在心里暗爽。
幸好她没有来得及定温才人罪皇上就来了,否则今儿她也得受牵连。不过现在,今儿这一场,她明显是受益最大。
想到这里慧妃在心里笑出了声。
容翦被她笑声刺得眉心紧拧,一张脸煞气沉沉,阴鸷得像暴风雨来临时黑夜。
“慧妃,”他冰棱一样目光扫过去,眼底都带上了一丝讥诮:“你就是这样管理六宫?”
慧妃万万没想到,皇上罚了锦嫔后,还会向她追责。
“皇上恕罪,”慧妃把情绪藏在心底,冲皇上行大礼:“是臣妾失职。”
“罚俸三个月。”容翦道:“日后若再管理不好后宫,就把这职责交出来!”
宫里位份最高两位妃嫔都因为争宠内斗受到了相当严厉惩罚,这是一个信号。
皇上这是在告诉众人,他最看不惯这种事,也是在警告众人,不要越界,否则他决不姑息。
其他一众妃嫔全都屏息,是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了。
温窈证明了清白后,宫人就松开了竹星,虽然叶才人受到了应有惩罚,但她还是很不高兴,平白无故泼这么一通脏水,证明冤屈了,也是受了一通惊讶,万一一时着急方寸大乱,没能自证清白呢?
这后宫果然是龙潭虎穴,一个才人,就这么大手笔了,万一再有谁看她们主子碍眼,怎么办?
这一劫让竹星成长了不少,她这会儿可愁了。
以后还是关紧了宫门,谁都不让进好了,人进不来,她就不信这也能陷害到她们主子身上去。
一众寒蝉般噤声中,竹星心声尤其突兀。
容翦都不知道要夸她还是要骂她了。
关起宫门谁都不让进?
他看了温窈一眼,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他轻轻扣了扣桌案,哒、哒两声响,气氛突然间又凝滞了几分,片刻后他道:“都起来罢。”
慧妃和锦嫔被宫人扶起来,容翦沉吟片刻,道:“温才人。”
温窈只觉得全身神经都在这一刻跳了一下,她上前一步:“臣妾在。”
“朕想起一件事来。”容翦又道。
嗓音淡淡,语气却极诡异,对危险尤其敏锐温窈,瞬间就绷紧了神经。
可她等了片刻也没等来下文,只得维持着平静:“皇上请讲。”
但容翦却没说话。
温窈心脏也提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个被拉满弓,哪哪都绷紧了。
容翦起身,走到她面前。
温窈:“!”怎么走到我面前了?!
脚步越来越近,在离她一步远地方停下。
温窈:“!!!”
容翦微微垂首,视线扫过她已经不那么红脖颈,而是移到她身上,他道:“油焖春笋味道如何?”
温窈:“……”
一旁竹星,在心里大骇,主子、主子没吃啊!怎么会知道味道如何?天啊,怎么办?
容翦眯眼:“总低着头做什么?”
温窈:“………………”
她不得不抬头,维持着面色平静,对上容翦沉沉眸子,心里一紧,但还是冲他扯出一个腼腆笑:“回禀皇上,皇上赐菜,臣妾受宠若惊,实在不舍得吃,便一直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