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护卫前半句“没什么大事”,苏文卿莫名其妙有点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结果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被他后半句话给噎了个半死。
“等会儿!回来!你说什么?!大皇子死了?!”
护卫将自己适才所说的话回忆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护卫疑惑的表情仿佛给了苏文卿致命的一击,她捂着额,转头看向谢母,迫切地想要寻找能够站在统一战线的小伙伴,“大皇子死了这都不算是大事?!”
谢母本来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大富翁的地图,看见苏文卿难以置信的表情后愣了愣,急忙收起不走心的表情,严肃地训斥了护卫,“尽胡说,大皇子死了怎么不算是大事,”随后又愁眉苦脸地向苏文卿问道,“那俩个人还能玩吗?”
“......”连续受到两万暴击的苏文卿生无可恋地挥手让护卫退了下去,坐在塌上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之感。
苏文卿看见谢母颇为淡定的表情,突然福至心灵,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母看见苏文卿贼兮兮的模样乐了出来,她笑道:“具体的不大清楚,但是猜也能猜出一个十之一二。”
谢母没有吊苏文卿的胃口,只是语气很平淡地道:“自从今上表示希望谢家辅佐大皇子后大皇子的安危一直都是谢家在负责,然而这次大皇子南下去亲察科举舞弊之事,随行护卫却不是谢家安排的,而是全权交给了大皇妃的母家,护国公府。”
“护国公府本就是将门,又与大皇子是亲家,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大皇子的安危上护国公府只会比谢家更尽心,这样的安排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只是......”谢母顿了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因为想要尽可能的避免两难,世安那孩子每走一步都会计算很多,他很少会让事情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若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若是往常......”苏文卿薄唇微张,若是往常,谢世安不会放心将这种大事全权交予他人之手,然而这次大皇子南下,他却撤离了所有人手,真的完全不闻不问,知子莫若母,谢世安是算准了大皇子会出事,他提前撤开人手一是为了避责,二也是为了任由事态发展......
苏文卿虽然有点心事重重,但是也不好拂了谢母的兴致,她强压下心中种种念头,硬着头皮陪谢母玩了几盘,结果无一不惨败,后来谢母实在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将她赶回了房。
其实刨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谈,大皇子是死是活都是朝局上的事情,朝局之上只要谢世安心中有数,确实和她们关系不大。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苏文卿就是莫名其妙地有点心神不宁,大皇子死了,那沁娘呢?这件事情是否是沁娘所为?是否和她有关?她想要报复的人不是大皇妃吗?为什么大皇子会死?
谢世安从宫中出来已近三更,刚坐上马车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嗓子,就听见护卫说苏文卿已经知晓了此事,谢世安差点呛了出来,急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然后在已经熄了灯的主屋面前松了一口气,他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将守在屋外的翠蝶招了过来,低声问道:“少夫人已经睡了?”
翠蝶看了一眼已上梢头的月亮,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有些迟疑道:“这都三更天了,早就睡了。”
谢世安啼笑皆非,发现他家夫人的心是真的大,“她晚上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翠蝶想了想:“吃了两碗夜宵,还端了一碗进房,看起来心情应该不错。”
谢世安直觉有些奇怪,但是一时也没有想明白奇怪在哪里,他点了点头,让翠蝶下去休息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
“你回来了?”纱帐中苏文卿突然的出声惊到了谢世安。
谢世安拉开纱帐,替苏文卿将凌乱的散发别到耳后,笑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苏文卿在谢世安手背上蹭了一把,声音半困半明,带着点恹懒的感觉:“没,我在等你,你再不回来我觉得我三碗夜宵都白吃了。”
谢世安揉了揉苏文卿的肚子,“大晚上吃这么多做什么,不撑吗?”
苏文卿翻了个身:“撑啊,就是撑了才不容易睡过去,我怕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谢世安笑道:“既然不想睡怎么还让人把灯熄了。”
苏文卿幽怨地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使小厮,我若不熄灯他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谢世安在床边坐下,赤黑色的朝服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距离之感,星目剑眉,依然温润如玉,“那我明日和管院的说一声,二更之后就不用伺候了?”
“嗯,”苏文卿笑了笑,她垂眸把玩着谢世安骨节分明的手指,沉默了一会儿,“大皇子死了?”
谢世安点了点头。
苏文卿:“那沁娘呢?”
谢世安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她拔出刺在大皇子胸口的剑,自杀了。”
苏文卿想起沁娘的话,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瞬间变得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