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会有一些预感, 对于预感中好事全部会发生的这一类人,他们有一个名字叫做“报喜鸟”,而对于预感中不详这部分全部都会成真的人, 他们也有一个名字,叫做“乌鸦嘴”。
苏文卿做了二十多年的“报喜鸟”, 一觉醒来不仅世界变了, 就连自己也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黑乌鸦”。
她送走苏芷凝就预料到晚上会有一顿毒打, 只是没想到苏俞如此沉不住气,才从宫中回来还没吃晚饭就气冲冲地来找她算账了。
苏文卿在苏俞进来的前一秒故意将头发放下来些许, 做出一副病中强撑的样子,她气若游丝地扶床撑起,“爹爹。”
苏俞气急败坏,“你还有脸叫我爹爹,我没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儿,若不是早上户部有事, 今晨我就打死你了!”
苏文卿故作一脸惊慌不解, “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爹爹如此生气。”
“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苏俞拿起桌边的鸡毛掸子就要往苏文卿身上抽,“我打死你算了, 省得你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
卧槽,要凉!
苏文卿电光火石之间祭出昏厥**,翻了两下白眼,晕倒在床上。
“文卿,文卿, ”苏俞紧张地拍了拍苏文卿,“来人,取我的名帖去请太医!”
苏文卿听见房中一片慌乱,她不确定苏俞还在不在,不敢睁眼也不敢动,结果躺着躺着就差点睡了过去,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安静了不少,只有外厅还时不时传来一点声音,像是老太君在骂苏俞。
“我今早和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了,你怎么不干脆找个白绫把你女儿吊死算了!”这是老太君的声音,听起来还挺生气的。
“她讲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要我怎么和三皇子交代,我现在是真的想一白绫将她勒死!”这是苏俞的声音。
老太君道:“谁家闺中女儿没有个倾慕之人,我已经吩咐要芷凝不准多嘴,此事也就是我院里那几个下人们知道,传不出苏府,你这么着急上火做什么,打死她你就和三皇子有交代了?难不成你还打算抬具尸体出去嫁给三皇子?”
苏俞压着怒气道:“问题是现在三皇子已经知道了!今日我在户部,三皇子来找我,他旁敲侧击地问我文卿和谢家什么关系。”
老太君沉思了一会儿道:“三皇子知道的不一定是这件事情,他既然是旁敲侧击,说明也不确定,估计是听说了谢夫人几次请文卿去谢府小叙的事情。”
苏俞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今早他听完苏芷凝的话后就一直心惊胆战,听见三皇子的问话下意识就往这上面想了,竟忘了谢夫人邀请苏文卿去谢家的事情。
“母亲此言也不无道理,若是三皇子真的听说了文卿说的话,估计就不是旁敲侧击那么简单,而是该质问了。”
老太君没好气道:“你的火气倒是来的快去的快,文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去哪里变一个女儿嫁给三皇子。”
苏俞看见昏迷不醒的苏文卿也有一点后悔,他坐立不安地等了会儿,起身对屋外伺候的小斯催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请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还没有到,再找人去看看。”
苏文卿竖着耳朵将老太君和苏俞的对话听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装晕装得及时,要不然非得被那鸡毛掸子抽成麻花。
“大人,老太君,刘太医请来了。”
苏俞和老太君闻言急忙起身出门相迎,“这么晚麻烦刘太医真是不好意思,小女突然晕厥,还请您帮忙看看。”
刘太医一路被小厮催促,向来齐整的白胡子显得有几分凌乱,他提着药箱摆摆手,急喘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碍事不碍事,我先看看苏姑娘的症状。”
苏文卿听见太医来了心中一阵紧张,她从小没看过几次中医,也不知道把脉能不能看出是装昏。
她几相权衡之下,最终在太医手指搭上她脉搏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颤动了几下睫毛。
“刘太医,适才我看见文卿的眼睛动了一下,她这是没事了吗?”老太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刘太医摸了摸自己长长的白胡子,语气不急不慢,令人听起来很想点一个‘倍速播放’。
“苏姑娘自小体弱......气血不足......但总得来说并无大碍,但......我今日切脉,隐隐察觉苏姑娘有些气滞血瘀、心肾不交之症......怕是......不太好啊......”
苏文卿差点笑出声,哪来的庸医,真是天助她也。
苏俞紧张地站了起来,“不太好是什么意思?昨日人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不太好了?”
刘太医摇头道:“瞧苏姑娘这个症状昨日应该就不太好了,只是苏姑娘心志坚定,一直在苦撑,今日才表现出来罢了。”
苏俞眉头深皱,“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文卿一直好不了,和三......”
“你给我住嘴,”老太君瞪了苏俞一眼,继而转头慢慢向刘太医询问道,“刘太医您只说不太好,却没有将话说死,是不是说明还能治?”
刘太医面色沉沉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