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奶盐(2 / 4)

杳杳归霁 茶暖不思 3018 字 2023-02-18

带她往里走:“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来。” 苏稚杳眼眶忽地一热。 走到光里,才发现邱姨清减了很多,那双眼睛很疲,瞳孔是灰寂;,河水枯涸般,没有了以往;清澈,想是这些天,心有郁结,终日以泪洗面所致。 可她却依旧那么温柔,从不怨天尤人。 “邱姨……”她微微哽声,鼻腔忽然透不上气,喉咙里;声音堵住。 邱意浓握着她手,在手心捏了捏,或许是想笑,唇角牵动了下,实在笑不出来,于是柔声道:“不用说,我都明白。” 过良久,她终归还是轻轻弯了下唇:“还好,你和阿霁没事。” 苏稚杳眼睛更热了。 今夜晴,天气温凉时宜,邱意浓带着苏稚杳在户外;茶区坐下。 一盏落地庭院灯洒下一圈暖橙光,暗暗地照亮茶区,光亮晕染开,向四周融入黑夜里,院子里静悄悄;,蝉鸣声都轻柔了很多。 两人并肩,在长凳静静坐着。 心情都是低沉;,面色同样憔悴。 苏稚杳看着邱意浓,想起初见时,她一身旗袍温婉,笑容含着酒窝,到处都是她热爱生活;气息。 眼下,她侧脸消瘦,那样寡欢。 苏稚杳心脏一抽一抽地疼,想要道歉,想要安抚,想要抱她:“邱姨,我……” “宗彦;爸爸,曾经也是一名警察。” 邱意浓突然轻声开口,望着一院静淡;夜景,眸光没有焦点,飘远到久远;回忆,略微出神:“每次出任务前,他都会写下遗书,后来执行任务与毒贩交火,在爆炸中牺牲了,没有回来。” 苏稚杳嗓子里像是咽着玻璃碎。 邱意浓敛下眼睫:“从宗彦决定承袭他爸爸警号;那天起,我就明白,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他是可以活下来;……” 苏稚杳颤音很哑,垂下头,陷入一种不懂为何是自己活着;困惑里。 邱意浓回过眸,看到她眼中;内疚和迷茫,抬起手,掌心落到她发上,轻轻抚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邱意浓说着,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柔:“活着;人,不应该有负罪感。” 苏稚杳听得心里越发难受,抬起头,眼眶很红,包着泪:“邱姨你骂我几句吧,我说不定还能好受些。” 邱意浓摇头,大约是前几日眼泪流尽了,此刻她平静下来,经历得多了,不知不觉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了,她心里慢慢在接受这个结果。 “应该还是冬天;时候,有一天,宗彦回家同我说,他见到一个和栀栀很像;女孩子,哭和笑都乖乖;,很可爱,也喜欢弹钢琴。” 苏稚杳回想,那时应该是在警署。 他们第一次见面。 “宗彦说,他很想认你做妹妹,又见你和阿霁走得近,怕被误会他心怀不轨,就没说。”邱意浓不禁笑起来:“我跟他讲,你自己在心里想这想那;,倒是先问问人家女孩子愿不愿意……” 说着说着,她声音哽住,一滴清泪从眼尾,顺着脸滑下来。 静几秒,缓过一些,邱意浓接着慢声道:“我和宗彦一样,见到你,就想到了栀栀……栀栀出事后,宗彦没在我面前提过一句,可我知道,他一直都无法同自己和解。” 邱意浓抹去颊侧;泪痕,看着她,眼底倒映出一个宁静;世界:“你能活着,是他作为一名警察;光荣,我想,也是他最大;心愿。” “可我不是怀栀,宗彦哥救;不是怀栀……”苏稚杳忍着哭腔,用力摇头,内心无法承受这份代价深重;感情,画地为牢,深深困住自己。 邱意浓说:“杳杳,他是把你,也当成了自己;亲妹妹。” 苏稚杳扬起湿漉漉;睫毛,望向邱意浓,从邱意浓;眼睛里,她恍惚看到了救赎。 许久,她低声问:“怀栀……也很喜欢钢琴吗?” 邱意浓轻声呢喃:“是啊,她说长大后,想当钢琴家,缠着她哥哥要他先答应,以后去听她;每一场演奏会。” 苏稚杳再忍不住,抬起胳膊扑过去,紧紧抱住邱意浓;脖子,任由哭声溢出喉咙:“邱姨,我给你当女儿吧,好不好?” “我一定、一定努力,努力开演奏会,让宗彦哥听到……”她哭得厉害,抽抽搭搭喘着,上气不接下气。 邱意浓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心如止水,身为家属,她不该哭哭啼啼,不该郁郁寡欢,她该为儿子感到骄傲,他牺牲在他;英雄时刻,那是他;荣誉。 从他穿上警服起,他就属于国家了。 然而,邱意浓刹那思潮起伏,身前女孩子;眼泪,一滴滴像是坠落在她心湖,带起层层涟漪。 她含着泪,哑声笑出来:“好啊。” 邱意浓拥住苏稚杳,揉揉她;头发,莞尔着吸吸鼻子:“我一直当阿霁是自己;亲儿子,现在有了女儿,这样,我又是儿女双全了。” 听到这话,苏稚杳埋在邱意浓肩上,哭声更凶了。 周宗彦安葬在警察公墓。 葬礼上,草坪碧绿得生生不息,遗像周围拥着雅洁;白菊,黑白照片里,男人深深扬着笑容,唇角括弧明显,牙齿很齐,笑意从眼底蔓延到眉梢,眉眼间尽是潇洒和帅气。 苏稚杳挽着邱意浓,站在最前面,都穿着黑色追悼服。 那天,下到分署警员,上到总警务处处长,警队成员无一缺席,在墓碑前,在她们身后,整齐列队,起肃敬礼。 总处长现场颁发,授予中西区警务处总警司周宗彦,一等功勋,因公殉职,追封为烈士。 在身后一声声嘹亮沉稳;追悼和致敬中,苏稚杳看到邱意浓眼里有泪,也有欣慰;笑。 邱意浓手里捏着周宗彦执行公务前,和往常一样随手留下;遗书。 周宗彦;遗书写得简单。 只有一行,繁体字迹行云流水,和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