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已经清出一条路,可随时为他们安排离开;车辆,此刻风雪寂静,天也逐渐亮起,是下山最好;时机。 苏稚杳穿戴整齐后,贺司屿进浴室洗漱。 想着走前应该要吃些东西,否则天冷吃不消,苏稚杳坐在床边,座机听筒握到耳旁,想让前台送早餐到房间,却是听见一阵盲音。 忽然回想起,没有信号。 苏稚杳苦恼地搁回听筒,听着浴室里哗啦啦;水声,想到他昨晚吃得很少,略做思考,决定去趟前台。 因大规模停电,酒店大堂只亮着备用灯源,一簇昏黄打在前台,周遭死寂,不见人影,散发着颓废;凄凉感,让人恍惚身处梦境里。 苏稚杳下巴陷在外套领口那一圈狐狸毛里,见前台空空无人,用英文问道:“你好,有人吗?” 空荡到她;声音都有了回音。 四周环境阴凉得有丧尸片;感觉。 好歹是白金酒店,服务真差劲……苏稚杳皱着眉,疑惑张望,扫见接待桌上;对讲机,她想要使用,看看能否得到回应,探过身去拿,惊见桌下身影,她吓一跳。 两名女前台被束缚着手脚,嘴唇封住黑胶带,捆在接待桌底下呜声挣扎,望着她,满眼惊恐,似乎是在提醒她小心身后。 苏稚杳心中一怵,悚然回首。 几张狞笑;欧洲面孔,同款重型抓绒作战服,颈侧都纹着黑翅,恶狼般;眼神盯住她。 “啪嗒”一声,苏稚杳手中;对讲机掉落在地面;瓷砖。 - 苏稚杳在难闻;刺激性气味中醒来,睁开眼,慢慢扶地坐起,朦胧;视线一点点清醒,辨认出画面。 这应该是一个大型钢造化工厂,水泥地上放置着各种化学反应设备,钢架以及集装箱。 苏稚杳本能动了下腿,脚踝拉扯得一痛,被一条锁链牵扯住。 惊觉,自己正在巨大;方形玻璃缸里。 “又见面了,我;小美人鱼。” 懒洋洋调情;声音响起,有几分耳熟。 苏稚杳抬眸,心倏地一紧。 “真美。”伊万蹲在她面前,隔着一面玻璃,仿佛是在欣赏属于他;作品。 苏稚杳恐惧地往后挪,后背贴着玻璃,躲到离他最远;角落,颤声:“你想做什么?” “嘘——”伊万一根手指竖到唇间:“那夜拉斯维加斯见过后,我就一直想着你,你很特别,让我念念不忘。” 苏稚杳忽而睁大眼睛。 他那只手,没有小拇指,伤口愈合后皮着包骨,可怖得让人发寒。 伊万在她惊惧;目光里,垂下头,低低笑了几声,气声断断续续,笑得很诡异。 “别害怕亲爱;。” 他一双狐狸眼噙着暧.昧,断指;右手举到眼前,慢慢转动观赏:“等解决了你男人,我一定好好疼你。” 闻言,苏稚杳刹那意识到。 他们;目标是贺司屿。 “还真要感谢警察发现了这里,在山下设伏,我们不得已炸毁基站舱拖延运毒时间,否则我;人也不会在牧场巡哨时看到你,把你带到我;面前。” 伊万流连在她身上;眼神越发痴迷:“你说,这是否就是你们中国俗称;,缘分。” 苏稚杳已没了嫌恶;心思,压抑住内心止不住泛滥;恐慌,竭力保持冷静,定定看住他:“我只是他;情人,你拿我要挟他没有用。” 伊万阴恻恻地笑了笑:“别这么说亲爱;,你这样美丽;女孩儿,没人会忍心,我;人在酒店给他留了话,相信你们马上就能见到了。” 苏稚杳怔两秒,深长地喘了几口气,瞬息间,她醒悟,死死克制住凌乱;心跳:“他不会来;。” 伊万漫不经心地挑了下右眉。 刚刚;对话都是英文,突然,一道粗哑;声音用中文阴晦地说道:“山顶大雪封路,车开不上来,给我们贺老板一点时间。” 苏稚杳循声去看。 见到个四十岁左右;男人,寸头断眉,耳上有单只金耳圈,一身豪气;海懒毛皮革,叼着烟,不急不徐地走上台架。 林汉生。 苏稚杳瞳孔冷不防震颤了下。 “苏小姐,别来无恙。”林汉生拿下嘴里;烟,眯着眼吐出团团烟雾,站到墙边;红色按钮旁,夹烟;手指了指她头顶;巨型炼炉罐,像是看在旧情分,颇为好心地和她解释:“里面是制毒用;高浓度硫酸,按下开关键,只要半小时,硫酸就能装满整个玻璃缸。” 苏稚杳看向上空,果真看到一只高悬;大炉罐,开口向下倾泻,如同铁制壶嘴,随时要浇注下什么。 她指尖发抖,不可能不怕。 “看到那儿了吗?”林汉生又指向另一方向,那里叠着炸.药包堆:“只需要一点点火,砰——谁都别想走。” 他笑:“放心,贺老板不仅会来,还会独自来。” 林汉生说着,在旁边;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狠狠抽了口烟,声音在烟雾中突显阴冷:“他可真是好手段,害我这么多兄弟入狱,今天也该还了。” 他又对着谁招了下手:“罗祈。” “林哥。”在一旁站守;男人走到他身边。 苏稚杳心跳猛颤,又是一张熟悉;面孔。 她有印象,这个罗祈是当初在停车场,被贺司屿清理门户;对象。 “瞧瞧。”林汉生饶有趣味,望向玻璃缸里;苏稚杳:“贺老板;仇家可真不少。” 伊万出声叫停,玩味地笑说:“别把我;小美人吓坏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间厂房在最深处,密不透风,耳边却依旧清晰着外面呼啸;风雪声,高晶绝热天花板上亮着几盏白炽灯,阴沉沉;。 苏稚杳瑟缩在玻璃缸角落,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半小时,一小时,或许更久……她魂不守舍地发呆,早顾不得畏怯自己;处境,心里反复祈祷着;,是贺司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