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几上的水杯,没有注意到南森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
一个重读了两次基础教育,进过两回大学和警校大门的人……他、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就一点点,没有多。
虽然心爱的金发黑皮美人洞察力太高,差点让南森露出了某条马脚,好在不是个寻根究底的人,保住了南森苦苦维持的‘体面’。
第二天是周一,自然是要上班的。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周末,南森神清气爽皮肤滑亮的和床上的降谷告别。
“那我先回横滨了,记得要联系我。如果太冷淡的话,会像兔子一样因为寂寞死掉的。”他这么开着玩笑。
并身手灵活的闪过对方砸过来的枕头。
降谷趴在床上,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混蛋:“闭嘴,滚吧,你这条臭狗!”
——仗着我今日白天没有行程,竟然要得那么狠!你当我还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吗?!
降谷零,二十九岁,觉得自己的腰已经快不行了。
南森真的滚了,少了一条人形大狗,降谷只能够靠着心爱的小狗狗哈罗,来挽回心中对犬科动物的好感。
相比起依旧很热闹的米花町,横滨的日子就显得尤为平淡。少了费奥多尔这个搞事的毒瘤,这个城市里除了边角难免的龌龊,大体上算是一个健康和平的地方。
但在周三的时候,他在警署门口遇见了几个特地等着他的特殊人物。
这些人已经在大门口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在见到南森之后,态度恭敬得不可思议。
除了在乌丸莲耶病房里看到的那名管家外,其他都是业界有名的律师。
南森就地找了一家餐厅,在包厢里接见这几名特殊客人。等这些人离开之后,他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档案袋,皱眉深思。
‘书页’已经发挥了作用,因为被写入的这层血缘关系涉及的是已经死去的,并不是什么特殊大人物的存在,即便是再高明的侦探想要循着这条线去调查,也查不出端倪。
第一是南森的父亲留下来的关于身世的情报实在是太少。
第二是他与乌丸莲耶的dna鉴定报告,对外是无可抵赖的事实。
对于乌丸莲耶这个人,南森印象很深刻,倒不是因为他是日本最有钱的男人,
是因为羂索和真人是在他住院的医院里发现的,而羂索寄居的是乌丸莲耶的主治医生。
同时,他被真人盯上,也是在那家医院。
作为一名非术师,他看不见也感应不到咒灵的存在,他去看望乌丸莲耶的时候,行动的动线就只有医院的大厅、电梯、走廊再到对方的病房。
究竟羂索是因为想要侵占乌丸莲耶的身体,才会先寄居在对方主治医生身上,好越过乌丸莲耶周围重重的保镖防线达成目的?
还是乌丸莲耶与羂索有勾连?
但这些眼下都比不过面前这份鉴定报告。
他想了想,打电话给绫辻。绫辻的事务所刚刚关门,打扫卫生这种事自然不用他来动手,他还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悠闲的看着书。
作为一个喜欢的男人,他每天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候都是在看书,也是难为他现在还没近视,能天天戴着无度数的墨镜装……咳咳。
【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在心里想着对我很失礼的事情。】绫辻冷得像是嘴里含了冰块的声音传入了南森的耳朵里,【所以呢,麻雀君今天又想从他可怜的兄长这里薅到什么东西?】
“我对麻雀君这个外号是拒绝的。我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多嘴多舌的男人。”
【嗯,但你的脑子吵到我了。】
兄长大人的理由简直不可理喻,还不许南森上诉?
南森不想在这方面纠结,于是甩着手里的档案袋说道:“哥,你对我父亲的了解有多少?”
绫辻那边过了两秒才道:【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你得等到过了七十岁,稍微成熟那么一点了才会问我这个问题。】
一个因为失去双亲,而大受打击失忆,甚至因为太过痛苦连母语都忘得干干净净的,连味觉都丧失掉的,性情像变了一个人的小子,竟然会突然询问起自己父亲的事情。
南森太一是个很重情的男人,但也正是如此,绝情起来才更加的极端。他一直拒绝去了解失忆前的自己,犹如鹌鹑一样,拒绝心理治疗,也拒绝着任何可能让他勾起回忆的东西。
当初绫辻还因为对方的这一点,觉得自己与他是不可能再有明面上的交集。
能够现在过上有弟有熊侄子还附带一个便宜弟夫的日子,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绫辻并没有对他隐瞒:【我只知道他是个孤儿,有记忆以来都待在孤儿院。在出事之前,也并没有出现过任何知晓他身世的人。而且,他对此也不在乎。】
南森的父亲显然比起自己的身世,更在意爱人与孩子。对他的态度也非常好,当初‘双胞胎’这个谎言就是他弄出来的。
嗯……算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哄姑姑很有一套的男人吧。
“是这样啊……”南森仰着头看着天花板,“那还真是伤脑筋呢。”
【怎么?有人上门认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