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这几日一直攻打县城,不及收拾,不免胡子拉碴,有些潦草扎人。 但他生得很端正,鼻梁高高的,相貌给人坚毅之感。 还是该庆幸的,她想。 他亲了亲她,再次叫她别怕,然后离开了。 他走了,婢女们才敢进来服侍莺娘。 服侍她沐浴的时候不免惊得捂住了嘴。 全身都是。 莺娘却知道自己从小就是这样,皮肤太娇气,稍稍一掐,便留痕。 其实孙小姐的房中什么都有,原本就是小姐闺房。侵略者也并未纵兵抢劫,保持得很好。 但下午,却有兵丁们抬了几只箱子来,说是将军叫送来的。 打开看,竟全是莺娘自己用惯了的的东西。 校尉说:“这几天太乱,将军说等过几日安定了,再给娘子置办新的。请娘子先凑合几日。” 婢女们很高兴,她们把孙小姐的东西都收了,全换上了莺娘自己的东西,恍惚又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 她们跟莺娘咬耳朵:“那个将军心里有姑娘呢。” “看着挺体贴的。” “姑娘一定要好好抓住。” 和莺娘想的一样,一定要好好抓住。 因为也没有别的能抓住的了。 这天她等了将军很久,等得睡着了,将军才来。 将军果然又来了。 “原想不吵你睡觉了。”他说,“又怕你总害怕,过来看看你。” 莺 娘爬起来,抱住了他。 将军抱住她,低声问:“我不在,可又害怕了?” 莺娘轻轻“嗯” 了一声。 她的胆子这样的小。 将军轻轻拍拍她的背心。 整顿了几日,城终于安定下来了,他能在白日里过来看她。 这一次,他刮了胡子。 一张硬朗的面庞干干净净,比胡子拉碴的模样看起来年轻好几岁。 他说:“你娘来了。” 莺娘的母亲被人带进来,看到莺娘,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抱着莺娘哭:“我的儿!委屈你了!” 很奇怪,在过去,莺娘受了丁点委屈,都要在母亲怀里嘤嘤撒娇的。 可这一回,她一点没有撒娇诉委屈的念头。 母亲的怀抱变得陌生,甚至让她感到不适了。 还是将军的怀抱更舒服一些。 他肩膀更宽,胸膛更结实,手臂更硬。 他的声音也更温柔,没有母亲的声音这么高亢刺耳。 许是莺娘过于沉默,县令夫人收了眼泪,问:“你可还好?” 莺娘点点头:“还好。” 为了她们母女见面,两个婢女都退出去了,屋中没有旁人。 县令夫人拉着她的手,低声问:“你和将军可有……” 莺娘点了点头。 县令夫人的眼泪又落下来。 她哭道:“本来还想将你多留两年……” 哪知道世事不由人。 她擦了眼泪道:“我刚才见着将军了,好在是个年轻的,也生得浓眉大眼,相貌端正。” 将军的相貌称得上英俊,只他这魁梧体格让县令夫人担心。 县令夫人悄悄问英娘:“你可受得住?” 莺娘脖颈都染了红晕,咬着唇不回答。 县令传授她:“要会服软,会求人,男人吃这一套的……” 母女间的私房话说完,县令夫人传达了县令的意思:“你爹叫你,好好服侍将军。” 这才是她来的主要目的吧。 莺娘竟不感到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县令夫人说:“你去了江陵那边……” 莺娘吃惊:“江陵?” “啊,将军还没跟你说吗?”县令夫人道,“将军与我们说了的。” 她说:“将军还要继续去打仗的。” 他们其实也怕将军走了就不管莺娘了。不是没有这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混蛋男人的。事实上,大部分男人都是这么混蛋的。 幸好,那个将军说,会把莺娘送去江陵城,那边更安稳。 待将军再来,莺娘问了这个事。 将军道:“我不知道要走多长时间,你先去江陵等我。” 莺娘很怕。 那天夜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