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们都是看着他陪着他长大的。 裴定西眼眶发酸,他吸了下鼻子,道:“其实,父亲有遗命给我。” …… 裴定西跑了。 赵景文发现后,立刻发兵去追。 他推测,裴定西无非可能往两个方向去:或往洋州去和严笑汇合,或直往房州大本营去。 然而派出去的两队追兵都是斥候打前阵,侦查回来却禀报:“未见痕迹,想来不是走这条路。” 两个方向都被否了,赵景文才觉出不对。 他展开舆图,看了许久。 最后,意识到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 说不太可能,因为他将自己代入裴定西,则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可…… 赵景文撩起眼皮:“来人!整军出发!” “往商州追!” 商州是个倒霉的地方。 它东南接壤邓州,是中原王的领地。 东北接壤河东道,吴王现在据在那里。 西南是裴家。 西北本来是关中,现在也是裴家的了。 总之商州被夹在那里。 中原王掌了中原,似乎一时没兴趣管他。 裴家取了关中,不知道为什么也对他没兴趣似的。 本来挺好的,结果吴王来了。 吴王跟裴家势力范围接壤 了,自然有摩擦。两家的队伍,时不时就从商州北部过。 今天过你家的,明天过我家的。好不热闹。 但大家专注力都在对家身上。若能平定对家,则占商州就是小事一桩。若不能平定对方,占了也没用,很快又会被夺回去。 总之商州坐在那,四面都是强人。 就看谁先伸手取它了。 这一日,商州主官忽然收到来报,东边有兵马过来了。 紧跟着又收到来报,西边也有兵马过来了。 商州主官一个激灵,这是要在商州大打一场吗? 苦也! 还不如谁来把商州直接占了呢,还安稳点。 赵景文带着裴莲一路急行军。 裴莲想不到短短几日之内连着受两次罪,又差点把肠子都颠出来。 只是知道此事重大,只好忍着。 这个方向果然没有错。 追了两日,在商州追上了。 还是小看他了,竟然已经和严令之汇合了。 他们已经快到商州的东边界,再晚个半日一日,就要出商州了。 商州的几个斥候伏在丘陵高地上,观察着下面。 “是一家嘛。” 有人道,“军袄都是一样的。” 不仅军袄一样,两边的队伍还都带着孝。 “是裴家啊。咋回事,谁死了?” 才说完,就知道自己蠢了。 什么人死了能全军素缟? 只能是那个人。 “莫非裴泽竟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下面的情况反而好理解了。 主帅亡了,队伍四分五裂了。 瞧,下面两军对峙了起来。 “会不会打?” 斥候们紧张起来。 “这怎么打?分得清?” 两军交战之时,根本看不清人脸的,全凭服色。 这两边,显然都没做好开战的准备。 “可能打不起来吧。” “瞧,出来个女的!” 裴定西不想打,不想裴泽才身故,裴家军就自相残杀。 赵景文也不想打,既不想现有的兵力受损,更想要活的房州军。 他放了裴莲出来。 “定西!你犯什么糊涂!”裴莲气急败坏,“父亲都还没下葬!你要做什么去!” “姐姐。”陪定与她遥遥相望,喊话,“我走得急,没法带父亲一起。姐姐既来了,还请姐姐将父亲交给我,我带父亲回房州安葬。” 裴莲厉声道:“房州在哪个方向!你这又是往哪去!父亲才没了,你就要和姐姐姐夫决裂吗?你姐夫为了你的安稳,这几日做了多少事!你可知他辛苦!” 裴定西苦笑。 “姐姐。姐姐既已成家,原该单立门户,与姐夫自过日子去。我也大了,两下已经没法凑在一起。姐姐不如放我去吧。我去哪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