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把想说的都说了。 孰料,叶碎金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喝过花酒这种小事。 在过去,皇帝赐美人给臣子。从秀女、宫人中挑选美人的这些事都得皇后去办,这是皇后的分内事。 男女事对叶碎金来说也就是那样,与吃饭喝水排泄差不多的,人天生的需求罢了。 且还排在了吃饭喝水的后面,也排在了富贵和权力的后面。 段锦不喜欢秋秋,也不喜欢玉梦。 那都没关系。 “你大了,身边该有人了。”她道,“我给你安排个人,以后少去花楼,不干净。” 叶碎金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 段锦内心中有一种失望。 他在期待什么呢?这种期待本身就可笑啊。 段锦收敛了情绪,道:“并没有的。只去过一次,还是上次在竹山被严令之架着去的,不去就嘲笑我是小孩子。说好了只喝酒的,他们坏得很,想把我灌醉。花楼女子也吓人,动手动脚的,亏得我跑得快。” 听着有些好笑。叶碎金便笑了笑。 但这不是段锦期待的情绪。 她道:“你若不喜欢玉梦,便再说吧。你看上了谁,来与我说。” 她顿了顿,道:“阿锦,我是想等你功成名就再给你择个出身好的闺秀的。” “但你也不小了, 你若喜欢谁,便来与我说。” “名门闺秀也好,丫鬟奴婢也好。” “有身份的,我压得住。没身份的,我给她身份。” “只要是你喜欢的,都行。”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拘年纪。” 最后一句,通常多数人会往小里想。若年纪太小,可以先养着。 兰娘就是年纪小,比五郎小着好几岁,到今年及笄了才嫁。 但叶碎金所指恰相反。 吴氏年纪也小,恍如是年轻版的她。 段锦那时候三十上下了。男人年纪越大,越喜欢青春少女。但段锦不喜欢吴氏。 段锦可能喜欢的就是年纪大的。 他愁了一晚上的事,叶碎金根本不在乎。 段锦看着叶碎金。 叶碎金盯回去。 说起来,如今三州加起来,能被叶碎金这样盯着还能不移开视线的,还真就只有十二娘了。 便是叶四叔和叶三郎都扛不住的。 段锦垂下了眼。 “我没想过这些。我年纪还小,如今主人正是大发展之际,我只想着建功立业,为主人做先锋。” “这些男男女女的事,都不重要。” 叶碎金道:“还是得想一想的。以后要打的地方多着呢,战阵凶险,得考虑一下子嗣的事。” 吴氏的孩子不是段锦的。 枉叶碎金还给那孩子起名叫段麟,各种赏赐,一出生就加了昭武校尉的衔。 她最后身体扛不住了,没来得及处置那个孽种。 真是恨死了。 今生,必不让段锦再绝嗣。 他哪怕看上什么有夫的熟/妇,也不怕。 权钱之下,没有办不到的事。都不用强来,只要给她的夫婿、公公、父亲、兄长足够的回报,他们会跪着把她送到段锦的身边。 只要段锦看的上。 段锦抬起头。 他有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事,此时不问,就要错过时机了。 “主人呢?”他问,“主人,以后还会再招夫婿吗?” 这个问题,不只段锦搁在心里。邓州唐州,大概有不少人都搁在心里。 只是没人敢问。 叶碎金十分明白的。 没想到第一个敢问出来的却是段锦。 只叶碎金凭什么要回答这些男人这个问题。 谁死了妻子,也不见别人关心他再不再续弦。 只有叶碎金是不同的。 因为婚姻会带来权力的分享。 男人在这方面天然比女人有优势。她如果再婚,这个男人势必要分享她的权力和这权力带来的一切。 这就会挤占其他男人的资源。 所以其实每个人都关心这个事,每个人又都不提这个事。 在这方面,所有的人,叔父们也好、兄弟们也好、将领、属官们也好, 甚至包括了段锦,他们统一了立场。 人的立场,就是会随着利益随时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