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问起赵景文。 赫连响云道:“那地方不错,适合驻军。他眼光不错。” 裴泽问:“什么来历?” 护卫首领道:“从邓州过来的。” 把大致了解的信息告诉了裴泽。 裴泽道:“邓州叶家?他们想往襄州扩张吗?叶家掌了邓州吗?” 护卫首领道:“是,他说他们家大人已经受了皇帝的敕封,现在是邓州节度使了。” 就一个小州,也称节度使。 什么野路子的杂牌节度使。 裴泽的父亲是正经的剑南节度使,麾下四万威戎军。割据一方,堪称土皇帝。 眼睛里看不下这种杂牌货。 只转念一想,又叹息。那些都是过去了,他如今也不过两三千人,据了一州,又有什么好看不起别人的。 “邓州那边不知道去年收成怎么样。”他道。 他这边去年的情况很不好,到了收粮的季节,突然乌云盖顶地下了好些天的雨。 百姓们疯了一样抢收,可还是损失惨重。 农事,真的是靠天吃饭。 “这个赵郎君怎么样?”裴泽问。 护卫首领道:“他籍贯太原府,因战乱跑到了邓州,现在在邓州叶家麾下。一身功夫很不错,谈吐也 好,像是大家出身的。” 其实当时项达和叶满仓都在。 赵景文自称在叶家麾下。也没有说明叶家的这个节度使其实是个女人。 赘婿是个让人轻视的身份,项达和叶满仓又不是傻子,不可能跳出来揪着陌生人的耳朵告诉人家赵郎君其实是叶家赘婿。 男人是极为容易共情男人的,也抱团。 他们都很能体谅赵景文不提自己赘婿的身份。 他不提,谁也不提。当面提那叫打人脸,背后提那叫说坏话。都不是好事。 裴泽指节扣扣几案,道:“回头备份礼,你两个过去道个谢。咱们不能失礼。” 裴定西和赫连响云都应了。 他两个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未婚夫,对赵景云表示感谢,都是应有之义。 只有护卫首领十分尴尬,偷看赫连。 赫连脸上却十分平静。 他与裴莲本就不是什么两情相悦,裴莲少女情怀,见到了俊俏的郎君被吸引也正常,他也并不生气。 但那个叫作赵景文的,的确有些过于风流。旁的不说,男女方面,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好在以后裴莲也不会和这个男人再有交集。 这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赵郎君颇不错。”裴定西很喜欢赵景文。 他喜欢把他视作大人对待的大人。 裴泽难得见到儿子这么喜欢什么人:“哦?” 裴定西夸了两句找赵景文的仪表谈吐,又道:“初时,我们以为又是什么坐地为匪的流寇,可到河口那里一看,果然军就是军,匪就是匪,就是不一样的。” “乡间、镇上,看着俱都安居。” “百姓似对他也很爱戴。” 说得裴泽对赵景文都有点感兴趣了,问赫连:“真如他说的这般?” 裴定西鼻子一皱。 瞧,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爹还得问赫连。心里还是把他当作小孩的。 护卫首领额头微汗。 小孩就是小孩,什么都看不明白。 又偷眼去看赫连响云。 赫连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有丫鬟脸色发白,踉跄冲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大娘她——” 裴泽只有两个孩子,亲族也死绝。便不分男女,两个孩子一起序齿,称作大娘和一郎。 一听是“大娘不好了“,几个人都噌地站了起来:“怎么了?” 丫鬟慌乱地道:“大娘、大娘她……投缳了!” 裴泽大惊! 裴莲躺在床上,脖子上有个勒痕。 她身边许多丫鬟仆妇,自然不可能让她投缳成功。且大家对这位大小姐都有提防的心态。 屋里凳子倒地的声音一响,便知不好,立刻便冲进去将她解救下来了。 裴莲听到了脚步声,很快,她的父亲裴泽和弟弟裴定西进来了。 一个唤:“莲儿!” 一个唤:“姐姐!” 一个抛弃她和母亲独自逃命,一个在她饥寒交迫时却独享着父亲的疼爱。 这世上,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