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来多少?” 叶碎金道:“没几个,算上领头的才六个。” 叶四叔诧异:“这回领头的没杀?” “没杀。他们不是抢。”叶碎金解释,“是偷。” 叶四叔很满意。 叶碎金命人把“抢粮者斩!作乱者杀!蛊惑煽动暴动者剐,曝尸十日!”的号令传遍邓州的时候,他还担心。担心她年轻,嘴上喊的狠,万一下不去手做不到,就成了笑话,反叫人小看了叶家堡。 没想到叶碎金带人出去这一趟,把这号令做到了实处。如今孩子们带回来的反馈,不说本地乡亲,便是流民听到叶家堡三个字都颤一颤。 现在还敢明着动手强抢粮食的,那真是不怕死了。 叶四叔其实也早隐隐觉得,叶家堡之势,早已经大过诸县了。 但比起长江南岸,江北中原一直以来还算完整。新皇帝或许就是一时腾不出手来。万一京城安稳了,新的委任书到了,认下了这些留存官员的身份呢? 到时候就尴尬了。 因此叶四叔一直犹豫着,迟迟没有动作。又因为跟叶碎金处得不好,也没有提述过这个想法。 不想叶碎金今年就跟开了窍似的,她自己想明白了。她还说干就敢干。 年轻人到底是有锐气。 不服老不行了。 一边走,叶四叔一边向叶碎金汇 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叶家堡的诸般事务。 叶碎金认真听着,一直点头。 “有四叔在,” 她笑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叶四叔总觉得别扭。 实在是当时,叶碎金那一碗烈药灌得,让大家都太难看了。亲情都撕裂了。 叶四叔一直觉得自己是没错的。让女人继承家业,家业可不得易姓吗?这搁着谁能接受。哪个叶氏族人也是不能接受的。 说入赘、随母姓都太天真了。她不懂男人对姓氏的执着,三代还宗不是嘴上说说的。 但叶四叔也没想到叶碎金性烈如此,宁可自绝生育也不肯放手叶家堡。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发生过就是发生过。 可怎么叶碎金现在好像在对他示好?她骨头明明一直很硬。 叶碎金道:“以前跟着爹出门,爹就说,有四叔守家,他出多远的远门心里都踏实。我也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迈过大堂的门槛,没有去看叶四叔。 叶四叔的脚步滞住,心中忽然涌上说不出的难受之感。他借着迈过门槛仿佛不经意地擦汗似的拂了下眼睛,随即快步跟上。 众人在议事大堂坐定,各自都有事项汇报,比刚才叶四叔简述的更详细。 叶碎金认真听着,给予肯定或者指正。待事情都说完,她问:“先前送回来的人都怎么样了。” 杨先生道:“都按你吩咐的,叫他们给咱们坞堡修墙、通渠,正好把堡里该修缮的地方都好好整一整。饭呢,只给吃个三分饱,叫他们没力气跑。” 这分明就是战争时对待战俘的法子。但用在眼前颇是适当。 杨先生是很赞同的。 叶碎金道:“三分饱就够了。现在外面许多人,也就是吃个三分饱。虽可怜,但毕竟背井离乡,人离土则贱。” 一时众人都感慨:“可不是。” 所以一定要守土。叶家堡要好好地经营好这份基业。 杨先生问:“接下来,堡主可想好怎么安排了?” 这些人总不能在叶家堡关一辈子,全杀了也不太现实。 但叶碎金出发之前说她有些想法,细节上还没理顺,得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回来再定。如今她回来了。 “想好了。”叶碎金出去转了大半个月,既是看眼前形势,也是拾捡记忆,整理思路。 这些日子足够她思考了,以后要怎么做,她已经想清楚了。 “今日先这样,明日我与先生和四叔细说。”她道,“大家刚回来,先去歇一歇。” 确实,风尘仆仆的。河南地界土大,骑马都得戴面衣,要不然一趟快马骑下来,鼻孔里都是黑的。 众人散去。 叶碎金叫住了杨先生,第二次问他:“舆图的事,可有什么消息?” 这比第一次更让杨先生摸不到头脑。 “能有什么消息?”他摊手,“总 不能它自己蹦出来吧?” 它就是自己蹦出来的呀! 居然现在还没蹦出来,这在哪窝着呢。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