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下了御座,像是急着出门,这副样子让张泉想到几年前他们四散潜藏在应天府,每一回他来见他们这些部下,都急匆匆;来再急匆匆;走,一刻也没法呆下去。
后来张泉怕他出事,跟踪了他一路才发现,他藏在武安侯老宅内,里面住着位姑娘,那姑娘犹如冰魂雪魄转生,清清冷冷;性子,当时还是少年;李铎守在她身畔,满眼炽热。
在一个夏夜里,少年李铎抱着姑娘偷跑出武安侯老宅,带她去秦淮河听戏,张泉远远见他们依偎在一起,真似一对情真意切;眷侣。
但这只是李铎一人;情热,李铎为了姑娘在应天府逗留三年,最初他们躲避先帝追杀,后来危险不再,他们定下南行;计划,前去荆州伺机俘获常山王李景崇,可是李铎迟迟不愿离去,他们所有人空等了三年。
直到张泉去找了姑娘,姑娘果然如他想;那般,冷心冷情,他轻易就让姑娘答应下请求,支走李铎后,姑娘也如愿;回到了姜家,被姜明送进宫中。
如今她依然蛊惑着天子。
“陛下,您该立后了,”张泉沉顿道。
天子霎时不快,“立后;事用不着你操心。”
张泉道,“您不小了,太子殿下在您这么大时,您已经出生了。”
天子踱到他面前,“你觉得朕该立谁,周婉儿?还是姜柔菀?”
周婉儿是周太后;侄女,姜柔菀都跟李景崇混到一起去了,这两人自然不能娶进宫。
“……除了这两人,太子殿下;恩师有一孙女。”
章怀太子;恩师是已退;太子詹事王叔袤,受章怀太子牵连,王叔袤被贬职远调,没几年便致仕了,之后郁郁而终。
天子微觑着他,“朕;后宫还轮不到你插手,做好你自己;事。”
张泉朝他抱拳,踏出无倦斋过二道门时下意识回头,天子果然从无倦斋边侧小门绕到后头去了。
张泉神思凝重,天子与姜太妃横亘着辈分,一旦有人察觉出他们之间不清不楚,天子塑立出;仁善厚礼便崩然塌尽。
姜太妃已不适合再留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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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是多雨;天气,前一刻天穹挂星,下一瞬便落雨了。
天子进主卧时,窗户半掩着,晚风带着雨吹进来,纱帐被吹;轻微浮动,天子挑了一边纱帐,床里女人睡熟了,脸上有淡淡;粉,似抹了胭脂,脸侧向里,朱唇微张,有一种不谙世事;娇气劲。
这只是假象。
天子脱掉靴子钻进被,手指摸索着解深衣腰侧;扣子,挨个解掉,再埋首深嗅,温香满鼻,香躯轻颤,他知道人醒了,自被里探出头,手托住她;后颈把脸转过来,他狎腻;噙住那浅绯色唇瓣,勾着舌不放,“醒;太快了,朕喜欢你睡着;时候,随便怎么摆弄。”
姜雪甄快呼不上气,手推了推他。
天子意犹未尽;放掉唇,把她从被里抱出来,一臂揽在那松开;深衣上,眼眸凝视着手臂下;艳色,笑问她,“今儿不抄经文了?”
姜雪甄脸上;细粉褪尽,白;扎眼,她在睡梦中被闹醒,脑子里还没醒神,被他亲了后,本能用手去擦唇。
天子陡时没了笑,阴阳怪气道,“嫌朕没事,朕不介意你嫌朕,只要你这身子能服侍好朕就行。”
姜雪甄挣了几下,越挣越紧,只别着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朕不在这儿在哪儿?”天子;手臂往下环到细细腰肢上,很好心;替她系扣子,下扣两粒,那红艳遮一半露一半,又有呼之欲出感,她伸手想揪紧深衣,被他拦下了手,他啧声道,“你说说朕该在哪儿?”
“你应该在养心殿,”他应该在养心殿品尝着姜柔菀送去;点心,他与姜柔菀虚与委蛇,姜柔菀与他郎情妾意。
“朕日理万机也想放松放松。”
他凑到她颊边亲吻,“你;作用就是让朕放松。”
姜雪甄再躲也躲不开他,还被他从床上抱起来,开门走出去,门外已肃清了宫女,他一路进到西梢房内,里边儿有一张桌几,上面摆着她平日里抄佛经用;物具,桌几边只有张红木围椅,她是个懒性儿,抄经书抄累了便会靠到围椅上休息。
天子放她坐到围椅上,很贴心;递来笔,手臂扶着扶手,将她整个圈抱住,她也被推趴在桌几上,上面;香炉掉了下去,也没人在意,天子单一只手研墨,薄唇在颊侧慢慢往周围蜿蜒。
“怎么不抄?”
“……对佛门不敬。”
姜雪甄拿不稳笔,笔掉了,他握住纤手,“这手拿笔确实可惜了。”
姜雪甄无促咬唇,眼眸微红,最终被他翻身仰躺在桌几上,她手劲太轻,拨不走那颗脑袋,另一只手还被他抓;生疼,她嗓音低;近乎难听见,“禽兽……”
屋里静谧;过分,天子忽然放开人,笑起来,“朕还是第一次见你骂人。”
姜雪甄捂紧深衣,